王成走着走着，就问：“小董，你以前补过课嘛？”

“没有，我那会哪有那条件啊！”董鹏马上回答。

“你说啊，这些老师在校外开补习班是好是坏呢？这一点我真的无法把握，一方面，有需求才有市场；另一方面，有些老师会不会为了补课，故意在上课的时候不好好上呢？”王成问。

“县长，我听说前几年，湖西一个中学数学名师，一个暑假光补课费就几十万，家长找场地，家长组织学生，老师只管去上课就成，现在的家长为了孩子，那真的是不容易啊！当然，补课这事我认为要一分为二去看。不过双减政策出来后，还这样搞确实就说不过去了，小县城，大家似乎都睁只眼，闭只眼。”董鹏把自己了解到的都说了。

“走吧，不想这么多了，今天我们就这样走走看看，这才能发现问题，平时我们去调研工作，这么多车拉着一大批有关无关的人往下跑，看不到什么真实情况，都是过场而已。”王成说着又随手招了台三轮车，和董鹏一起往县人民医院新院区跑了。

…

人民医院新院区完工已经有段时间了，现在还拖欠着部分款项没有给付到位，所以王成一直感觉有点惭愧。新院区现在大部分区域已经开始正常运行了。

王成刚到导诊台，就看到不少患者在这询问问题，导诊台的护士倒还蛮热情；在急诊大厅，一切也秩序井然，唯独就是椅子不够，不少患者家属或者患者直接坐在地上；在住院部，发现走廊里倒没有人拿着行军床睡外面的情况了，但王成认为可能还没到晚上。走着走着，王成就发现一个重大的安全隐患，部分患者为了省钱在病房里用简易热得快或者是烧水壶热饭菜，这很容易引发安全事故。王成交代董鹏、董鹏则在一旁用手机备忘录都记下来了。

有些人看到俩年轻人这走走、那看看，时不时其中一位年轻人停下脚步说几句，另一位拿起手机一边记录一边点头，还有点看不懂啥情况，毕竟王成和董鹏俩人都比较年轻，小县城的人并不会天天盯着那几个县领导看，不认识王成倒也正常。

来到食堂，看到这些饭菜价格都比较偏贵，王成马上明白这么多人在病房内热饭的原因了。

接着暗访了几家医院，大同小异，都有或多或少的问题。

…

“县长，我们是回单位还是？”董鹏很累了，他问。

“再去科技馆看看吧。”王成说完就自顾自往不远处的科技馆走去。

在门口预约参观处，王成问：“师傅，现在可以去科技馆参观嘛？”

“参观个锤子，有啥看的？这里头玩意还不如学校的图书馆多，再说现在太晚了，明天上午来。”门口的一位工作人员说。

“这不还没下班呢？我们进去看看就成，马上出来，好嘛？”王成继续问。

“看着你们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有求知欲啊？真的没啥看的，我要不是在这工作，都想着把这拆了建成广场，锤子科学馆，忽悠小朋友的。”工作人员仍然用稍微夹带者湖西方言的普通话说。

王成见状只好和董鹏离开了，董鹏在手机上记下了这些。

“小董，通知卫健委舒主任、县人民医院郭院长、县中医院青菁院长；县教育局黄龙局长；县科技局和县文旅局的负责同志过来。”王成看了眼手表，感觉还不太晚，然后说。

董鹏刚想打电话，王成想了想，说：“还是算了，等明天吧，明天我没什么安排吧？”

“县长，上午有个短会，可以在短会后安排时间和这些同志开会的。”董鹏掏出手机看了看，然后回答。

“那你就放出风去，就说我今天去了好几个地方暗访，非常不满意，看看这些人的反应。”王成笑着说，他已经能预想到这些人连夜着急忙慌去求证的样子了。

“对了，明天记得通知罗飞参会。”王成又补充道。

“好。”

罗飞最近已经搬到县政府宿舍临时居住了，而且改革小组也正式成立了，罗飞一直连轴转，很辛苦，王成也偶尔会叫他一起喝酒吃饭。

…

“县长，一直邀请您再去我家吃饭呢，不知道您有空吗？”董鹏突然想起岳父的那些话，他说。

“好啊，那就今晚去吧！直接打车去，也没多远，就不要回去开车了，省得麻烦。”王成说完，笑呵呵地拦下一台车，董鹏见状小跑上前给他开车门。

…

回到家中，因为董鹏的临时通知，所以董鹏岳父急匆匆跑到外头打包了几个菜回来，王平这会在王成的吩咐下也提着礼品来了，王成素来就不耻于“吃白食”，他也深刻地知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伟大道理。

男人之间，饭局难免觥筹交错，董鹏岳父喝了几杯酒就问了：“县长，您挂职期满是准备回省里嘛？”

王成一愣，不过也明白，这应该是很多人都想要了解的问题，他笑了笑说：“还不清楚，一切听从组织安排吧！”

“县长，以后还希望您多照顾董鹏呢，这孩子人不错，心眼实在，我当初就是看在他这个优点，才把女儿嫁给他的。”董鹏岳父越说越起劲，董鹏赶紧找借口岔开了话题，他看起来脸色很不自然。

“您可要保重身体啊，到时候我给小董放几天假好好陪陪您。”王成敬了董鹏岳父一杯酒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