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按道南习俗那是给老丈人丈母娘家拜年的日子。但因为工作关系，王成早上起床给父母和岳父母打了招呼后，便急匆匆开上车去叶书记家了。

“今天去下面县里吃鱼吧？”叶浩说，“靠近你老家那个县，你知道吗？我们一起去尝尝鲜美的全鱼宴。”

“这大过年的有哪家店会开门呐？是不是草率了。”王成不解地问。

“打好招呼了，你放心吧，老头办事你放心。”叶浩不以为意地说。

稍作休息，一行人便出发了，三百多公里的距离，不算远。

“小成，今年也要动一动了，不要总在湖西县，你在湖西县做得蛮好了，你交给我的那篇论文写的不错，我要表扬你。”叶书记坐在商务车的“老板座”上说，他眼睛“贪婪着”地看着高速两旁的呼啸而过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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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上冷冷清清，朱朗一直把车开在慢车道保持120速度，叶浩开着车带着他媳妇和家里保姆在前头带路。

“首长，您对我的去向有什么意见吗？我一切都听您的。”王成问叶书记。

“我本想让你直接到哪个县里去搞县长，毕竟道南现在普通县常委直接提县长的先例也不是没有，但你太年轻，我还是担心会把你推上风口浪尖，还是再熬熬，至于去哪，还是那句话，就在市区吧，我和你阿姨想你的时候随时能看到你。”叶书记像老父亲般看着副驾驶扭过头来的王成。

“首长，只要能一直陪在您和阿姨身边，我去哪都无所谓，我真的很想到服务中心来当个处长，然后每天都能看到您和阿姨，每天都能和朱朗哥下了班喝喝小酒。”

“屁话，你在我身边学到这么多，不去创造价值在我身边干啥？你现在就是我的意志延伸，是我执政的继续，你得好好加油。”叶书记嘟着嘴说，眼前，王成有那么一瞬间有点晃神，都说人越老越可爱，叶书记此刻就像一个老小孩。

王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再在湖西把工作收个尾，你要慢慢找执政路线了，比如每个主要领导上任时都会提出某种政治路线和口号，这种路线和口号会贯穿你整个执政生涯。”

“是，首长，我会慢慢形成具有自己特色的执政方案，您放心吧。”

“培育产业园、形成产业集聚还是不能放松，这是你们未来的核心竞争力，因为随着人口出生率下降，只能通过这类去吸引人口，没有人口的城市是发展不起来的。等县城乡镇化趋势扩大时，北京一定会合并一些县城，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嘛。很简单的原因，现在个别县城这样，还能通过转移支付给他们回血，如果需要回血的城市范围进一步扩大呢？”叶书记又开始了教学。

“所以我认为未来县城留存的几大因素，一个是工业发展情况；一个就是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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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这东西影响因素是多方面的，这玩意很难以政策为转移，而工业则可以。你千万不要觉得现阶段搞工业难、招商难搞就放弃，现在考核干部越来越注重成绩了，不然为什么要你当领导？混日子谁不会？”叶书记说。

“老头子，还不容易大过年的出来玩，能不能别谈工作了啊。”阿姨打断了叶书记。

“我现在要趁着还清醒，把所有东西都交给小成，他现在忙。”

看着叶书记夫妻二人在打“嘴炮”、变相“秀恩爱”，王成自觉地转过头去了，朱朗一边开车一边偷笑。

…

车子到了一个水库旁边的农家乐里，当地市一把手带着几个人已经在等着了，到了临水包厢，菜刚刚上好，色香味俱全啊。

坐下了便开吃。

吃完过后，叶书记婉拒了当地一把手继续陪同的请求，他说：“你们也有自己的工作，也要去拜年嘛！我这个老头子把你们叫过来，已经够打扰你们了，我不能这么自私，你先去忙你的，我们随处转转就往回走了。”

当地一把手看着大家爱吃鱼杂和炒鱼，还特意让农家乐的厨师各炒了一份，拿着保温盒装着给叶书记带回去。

“首长，接下来…”按规划，原本要去省内一个著名旅游风景区，但叶书记突然说：“小成，浩浩，我想去趟邻省的X县，你们看看那头的酒店开着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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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王成犯难了，大过年的，去外地不好安排啊！在本省还能让当地主要干部安排，而且叶书记目前还在北京“XX”人大挂着职，出省也得给省委办和北京报备，手续还是比较麻烦。但又不想扫叶书记的兴，硬着头皮打了个电话过去，好几个酒店不营业，这下没办法了。

“那就找个小县城转转，我最近想写点东西，找点素材。”叶书记也明白，于是换了个想法。

王成索性就按照之前的计划来走了。

到了一百多公里外的一个小县城，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朱朗浑身疲惫，按计划入住酒店后，屁股还没坐热，叶书记便招呼大家吃饭去了。

吃完饭，叶书记把王成和叶浩叫着去楼下散步了。

“叶浩，你在南红县待了这么久了，有什么收获吗？”叶书记问。

“能有啥收获啊？您是我爸，大家都怕我，工作开展嘛，也没有问题，唯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