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回答让皇帝们微微不满，但他们也没办法继续追问了。

他们的同盟不算牢固。

在自己的领地也真的跟着出事之前，他们不打算为此深入。

以免在奴隶起义结束之前破坏他们的同盟。

毕竟他们的地盘真的没出事。

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们后，庞贝罗马的皇帝这才是说道：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皇帝们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这场本来还算其乐融融的面议就这么在冷淡和猜疑中结束。

之后的一切便是如莫恩预计的那样顺利发展。

罗马人们果然坐视了他的发掘。

甚至都没有派出任何部队前来骚扰，就那么等着他发掘遗迹以便于为他们探路。

就好似他们所有人都真的觉得悼念圣堂已经是他们的唾手可得的囊中之物了。

对此，莫恩也只是好笑的摇了摇头。

虽然过去了三个纪元之久，虽然现在的罗马早就不是当年的那批人。

但他们的心思却还是一模一样。

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另类的永生。

莫恩至今都记得他们当年就是这么自信又愚蠢的策划了那场漏洞百出的刺杀。

因为自己是个凡人，所以只需要他们在元老院人手一把匕首就能无需任何安排的杀死自己？

理论上的确有一定的可行性。

但在超凡世界的话，明明稍微想一想就应该知道，那么愚蠢的计划和动机，如果不是对方配合的话，根本不可能成功。

虽然他们当年成功了，但那是因为莫恩默许了这一切。

可现在，莫恩不打算按着他们所想的表演了。

三个纪元了，也该换一批人谢幕了。

而在莫恩的营帐旁边，蕾妲小姐却是躲在帐篷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望着外面的天空。

自从她被抓住已经六天了，甚至期间还见到了奥古斯都。

但不知道为何的，见过了奥古斯都后，对方就把她放在了这儿。

既不说为什么，也没干过什么，甚至连看都没几个人看过她。

这让她好心慌。

完全不知道奥古斯都要干什么。

没多久，听见了外面动静的蕾妲小姐急忙擦干了眼泪，才是起身，便是看见一名女子端着食物和清水送了进来。

“吃饭了。”

“嗯，谢，谢谢。”

接过食物的蕾妲再度问起了她一直关心的问题：

“我能知道一下，把我关着到底是要干什么吗？”

脖子上有非常明显一道白痕的妇女摇了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奥古斯都大人的想法。”

说完便是离开了。

而在门口，还能看见两名角斗士在看守。

这也是蕾妲放弃逃跑的根本。

她打不过那两个角斗士。

而对于蕾妲，昆图斯也是同样的不解，给莫恩送饭的同时，昆图斯也同样问了莫恩：

“大人，您关着那个渎尸者到底是要干什么？甚至还就把她关在您的旁边，这是不是太不谨慎了？”

莫恩叹了口气道：

“暂时只能先这样。”

“为什么？”

“因为别的处置办法就太危险了。”

昆图斯试图理解莫恩的说道：

“您是担心魔女和她的关系？”

“不是这个。”

昆图斯不能理解了，只能转而说道：

“大人，按照您的指示，加上大家都很努力，所以，最迟后天就能挖到了。不过按照目前的进度，如果晚上一直不下雨的话，我觉得明天中午就能挖到地方了。”

莫恩这才是面色认真的看了一眼天色后说道：

“你确定？”

“大人，我很确定，我一直盯着进度呢。”

莫恩这才是点点头道：

“那明天就该开始了。”

——

在莫恩驻扎的山顶之下，是奴隶们的营帐。

为了早点挖出遗迹，他们一直昼夜不停的分班轮休。

不过为了照顾就在旁边休息的同伴。

夜色最深的两个小时，就算是遗迹发掘场也会尽量停工，只是做一些没有多少动静的小活。

但现在，遗迹发掘场安静了的情况下，很多奴隶的帐篷却是聚集了不少人。

他们有从外面逃来的奴隶，也有本身就在阿加斯的奴隶。

他们人数众多，但却没有大批量聚集，而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

他们十分默契的避开了不是自己同伴的奴隶，这样的情况也很正常，奴隶们本身就是非常容易抱团的群体。

所以，没几个人觉得有问题。

为了在奴隶主手下更好的活下去，奴隶们学会了很多。

其中就包括怎么快速区分谁才会是自己的同伴，以及如何避开那些不是同伴的奴隶。

不管是避开他们的人还是他们的眼睛和耳朵！

为了生存，也更可能是为了少挨一次鞭子或是得到一块发臭的面包。

奴隶们就可能对着自己的主人告发自己同伴的不应有之举。

比如工作懈怠，盗窃食物，辱骂主人之类的。

奴隶是一个概念和阶层，但不是一个整体。

现在的情况也正是如此。

避开了其余奴隶的奴隶们聚在了一起，默契的做着最后的交流。

“罗马人的许诺是真的吗？”

“真的可以得到赏赐和赦免吗？”

这是很多阿加斯奴隶的问题。

而对于他们的问题，从外面逃来的奴隶们也是给出了自己的回应。

一些便于携带的宝石和金子，抑或是某位罗马高官的亲笔赦免。

黄金和宝石的辉光牢牢的吸引住了奴隶们的眼神。

罗马高官的赦免书更是让他们止不住的吞咽口水。

正如莫恩一开始发现的那样。

很多人不是抗拒奴隶制，而是抗拒自己是奴隶。

这一点上对奴隶本身而言都是如此。

如果有机会，很多奴隶都会毫不犹豫的踩着其余奴隶的尸体往上爬。

一直到自己也成为高贵的奴隶主后，他们也不会停下，反而是会将自己遭受的一切变本加厉的还给别的奴隶。

以至于曾经作为康斯坦丁的莫恩都在很多时候没办法回应恶魔们的质问——你觉得比起我们，你守护的那些人真的就不算是恶魔？

莫恩见过最可怕的事情，不是发生在深渊，而是发生在人间。

凡人的残暴甚至时常超出了恶魔的预估。

莫恩也见过很多恶魔都亲口说，它们的不少东西都是跟着那些呼唤自己的凡人学的。

很可悲的是，这些恶魔没说谎。

据说在深渊和现世真正开始链接之前，恶魔们也不过是一群热衷杀戮的智慧野兽。

它们想到的最大邪恶也只是不以果腹为目的的杀戮。

而罗马这个地方，莫恩毫不怀疑很多地方绝对是比深渊还要更像是深渊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