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圆月弯刀那近乎疯狂的弧度之下,十分轻松的就割断义军战马的四肢。
一时间,他们犹如幽灵一般,灵活地穿梭在义军阵营之内,迅速寻找着可以攻击的目标。
“嘶嘶嘶~~~!”
刀刃划过的地方,鲜血飞溅,战马发出凄厉的嘶鸣,是那样的撕心裂肺,让人心中不由为之胆寒。
那些被割断腿脚的战马痛苦地挣扎,四蹄乱踢,但本能的挣扎却只能让鲜血横流,加速了它们的死亡。
战马的悲鸣声此起彼伏,伴随着义军士兵们的惊恐与绝望,整个战场仿佛被恐惧笼罩。
“实在是可恶,这怎么会?”
面色惨白的副将望着眼前的一切,整个人神色呆滞,声音中透着无比的焦虑。
这一下,他才算是明白为何眼前这支北蛮铁骑手中的武器为何如此怪异了,这简直就是割马脚的利器。
眼前的这支铁骑,他们根本就不用整齐划一的冲锋,因为即便是他们阵型被冲散,却依旧能爆发出极强的战力。
仅仅是两军相交的几分钟之内,他手底下的铁骑已经全部遭殃,所有的战马都被北蛮割了马脚。
眼前的惨状让他看得是惊怒不已,此刻他的心简直就是在滴血。
“撤退,撤退!”
他意识到,若不及时调整战术,他们这些人将全部死在北蛮的刀下。
“哈哈哈,散开杀敌!”
听到义军撤退的命令,这更加重了呼延愣心中的戾气,一次又一次的鼓舞着众人。
他信手由缰,一刀砍翻眼前的义军,脸上露出痛快的神色,开怀大笑道:“痛快,痛快,好久没有打过这样痛快的仗。”
“兄弟们,给我冲,绝不能放过这些个汉人。”
说着,他便是一马当先,率着部众追击落荒而逃、溃不成兵的义军。
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胜利的快感,好久没有看到义军犹如丧家之犬般的撤退了。
他知道,这一场大战已经到了现在,早已注定他们是最终的胜利者。
“追!不要让一个活口逃掉!”他狂热地吼着,身后的北蛮铁骑也仿佛化作了怒潮般汹涌而动。
而远在后方的义军阵营里,李忠武眼神锋利,面色铁青的看着眼前的惨状。
现在他才明白自己先前担忧北蛮设伏实在是他太过多虑,不过这支北蛮铁骑的打法却也是让他眼前一亮。
眼前这支北蛮北蛮铁骑大法一改北蛮先前极其硬朗,只会硬碰硬的风格,不再注重铁骑冲锋之下的大势磅礴。
反倒是化整为零,以极其灵活的优势,在阵营内来回穿梭,让人防不胜防,倒也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事实上,即便是他刚才派副将去,也只是想尽量拖延北蛮的步伐,为他争取更多的时间。
在他的料想之下,副将他们肯定会败,毕竟他手底下原本就没有多少人。
不过败的如此彻底,如此的惨烈,却也是他一开始没想到的。
由此可见,北蛮为了这次的破釜沉舟,做了充足的准备。
在这样的铁骑之下,如果没有他在此,更没有殿下的那个秘密武器的话,他们必败无疑。
如此看来的话,那北蛮却是也没有设伏的必要。
这个时候,呼延愣也率部众彻底冲到了义军阵前,得以一窥义军营地的全貌。
他策马停在一个小高坡,脸上满是飞溅而来的鲜血,配合他狰狞的神色,宛若一位浴血杀神。
眼前的义军阵营早已是一片破败,营地之内还有不少的人在慌忙的撤离。
至于更多的人也早早就已经撤出了很远,他们脸上充斥着惶恐的神色,推着马车上的辎重。
原本这些人是有机会跑的,但却是因为受辎重的拖累,根本就来不及。
现在他终于明白,原来刚才那些人是在拖延他的时间,企图为同伴争取逃脱的机会。
“将军,那义军想要逃!”一旁的鹰师统领也是面色狰狞,心中战意勃勃。
他的语气中夹杂着浓烈的杀意,很明显是要追击眼前这些义军,彻底的斩草除根。
他尚且如此,
而呼延愣更是如此。
作为这次秘密计划的直接参与者,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场大战的结果对于北蛮意味着什么。
更何况,现在义军已经呈现一边倒的局势,他更是在兴头之上,又怎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相信,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能阻挡他北蛮铁骑的东西,心中的狂热的战意正如同熊熊烈火般燃烧。
没有继续思考,他便是振臂一呼,高声喝道:“所有人跟着本将军一起冲,杀光他们!”
听到这个命令,本就杀得起兴,心中戾气无处发泄的北蛮铁骑更是发出一声声怒吼,向着他们眼中待宰的羔羊冲杀而去。
在他们看来,此刻这些正在惊慌失措,纷纷后撤的义军根本就不会是他们的对手,接下来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只会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而他们不知道,呼延愣更是不知道,这样的举动正中李忠武的下怀。
虽然义军的惨败是真的,但事情的发展却也正在按照李忠武心中设想的在一步步发展。
在后撤队伍中的李忠武,一边佯装后撤,一边时不时的回过头,看着追击而来的义军,口中念叨不语,似乎在估算着什么距离。
如果是先前还未经历过一场大胜,无比谨慎的呼延愣的话,自会在人群中一眼看到李忠武,察觉到不对劲。
但此刻,不止是他,就连整个北蛮铁骑都杀红了眼。
所有人对于李忠武的计划,对于这潜在的危险浑然不知,只想着杀掉眼前所见的一切汉人。
李忠武一步一回头,就在下一刻,他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口中吐出无比清晰的两字,“射!”
霎时间,那些原本在逃亡途中的义军,一个个却是纷纷调转了方向,原本拖累他们的辎重此刻也是被彻底揭开黑布,露出一架架早已搭好箭的弩车。
又一次是漫天的箭雨来袭,但这次来的却是极为锋利的弩箭,也不像羽箭那般在天空画个抛物线,而是近乎以地面平行的角度,直直射向北蛮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