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共八人,飞上神台。
「诸位有礼。」赵兴站在神台边缘,朝着众人行礼。
八人亦是回礼,随后道:「赵博士有礼。」
八个人里面,率先发言的,反而是品级最低,仅仅只有九品的司农一一邱月笙。
她作为代表,基本就只是来做做样子的了。
根本不可能提出什么实质性的问题。
所以她的问题也很简单:
「赵博士,我叫邱月笙,我想请教赵博士一个问题。」邱月笙脆生生开口道。
「请讲。」赵兴伸手。
「赵博士,您说以植物号天时,以植物制地利,您是否觉得,本我派当为三派之首?」
声音通过扩音年轮传递出去,所有人都不禁会心一笑。
其实赵兴在新篇中的原话是‘改天时’‘养地利’。
但这两年的发酵,在商洛学宫的很多人嘴里就变成了‘号令天时’,‘节制地利’的意思。
这样说多提气啊!
直接把本我派提到三派老大的位置上!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嘛!
以后出去看到那些天时派、地利派的司农,就是吵架抬杠都有理有据了。
所以当邱月笙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众人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赵兴也笑了,他仿佛感受到了无数的殷殷目光。
虽然天时派主流是不争的事实,但在这里,很多人还是想听听他说一些鼓励的话来。
但天时派和地利派听了会不喜欢,所以说这多少算是一个尖锐的问题。
商洛学宫的这个人没白选。
赵兴笑着开口道:「是的,我当然希望本我之道成为最强,这样我的老师或许能成为本朝有史以来第一位大司农呢。」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岂不是也能平步青云?」
尖锐的问题用玩笑话答。
说是希望,也没什么不对的,传出去也不能算是贬低其余两派。
赵兴的话,顿时又引来了一阵笑声。
邱月笙拱了拱手:「多谢赵博士解答,祝赵博士能心想事成。」
紧接着是魏照、杨松、温伟琪三人。
此三人,皆为四品圆满。
他们的论道,就不似邱月笙这么随便了,都是言而有物。
是在聆听赵兴讲道时产生的困惑,
「赵博士说,以植物属行调五行地脉,均衡天之六气。」
「我亦是拜读过赵博士的三阴三阳六气大周天论。」
「主气叙常,客气测变。」
「如果一县之地,因六气素乱,阴阳失衡,发生地蚓候变,该如何用养育的植物平复?」
赵兴从容道:「月令七十二候有言,四月初候,会出现「地龙蚓变」。」
「此候变发生在立夏。」
「夏者,假也;物至此时皆假大也。”
「地蚓候变,是吸食了过量的之气,通常主阴变。’
「当然,不排除有火蚓,吸正阳之气,主阳变的情况。」
「知道问题的症结在何处便好解了。」赵兴道。「初候将生,此为之气失调,也即地之气乱,可以阴属地木覆盖,镇压其变。」
这里的回答不考虑其变已生的情况。
因为候变若是已经发生,反而很好处理,直接调大军将候变物种杀死即可。
不过,这只是治标的办法,杀死之后,其之气还是乱的。
还将可能继续产生新一轮的候变。
通常讲的平复候变,都是指变前、变后。
也就是赵兴刚才指的方法。
当然,本我派处理候变异常的速度是比较慢的。
地利派和天时派的法术见效更快。
但见效慢,毕竟也是可以用。
接下来三人又不断提出疑惑,足足说了三天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
当三人礼毕,就轮到了高品论道。
柳天宁聊的,乃是和万法草人相关的道。
这没啥好说的,老柳现在教赵兴绰绰有余。
他以万法草人来切题,讲述本我天物中,关于草人法物性、我性、道性。
基本上都是赵兴在发问,在听。
一问一答之间,便将本我派终极法补充进赵兴的经论中。
两人聊了两天半才结束。
「多谢老师解惑。」赵兴拱手。
柳天宁回礼:「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我亦收获良多,谢谢赵博士为我解惑。」
老柳真是好人,这个时候还不忘捧学生一波。
第二个与赵兴论道的乃是兵使院院长楚千秋。
「剑竹春雨,利而为兵,吹风解冻;大雾起也。」
「摘叶为金刀,聚竹兵为战阵。」
「怎解物性,我性、道性?」
楚千秋的问题并不算难,毕竟这个时候他也不可能说一些玄之又玄的问题,
来为难赵兴。
除非他想死了差不多。
但他的问题也不简单,因为赵兴如果不懂草木皆兵法,不懂各阶兵种特性,
是很难回答上来的。
另外,他还要切在他自己的论中才行。
楚千秋此问,也是在测试,赵兴到底有没有涉及高阶兵种法论。
赵兴沉吟片刻道:
「春雨剑竹,藏金食水,正阳之和至而坚,一念凝散,是以动之有霜寒、雾结!」
「朝气飞霞,飞者,杀气乃盛也!」
「使春雨竹兵,杀余冬生机,均衡阴阳,谓之大道也!」
楚千秋心头一震,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赵兴回答了春雨剑竹的物性。
从经论中的角度来解释,为什么春雨剑竹出动,会引发天象。
其次解释我性和道性。
以本我御剑竹,会自然而然产生杀气,杀气是怎么产生的?
就好像大热天做事,会心浮气躁,失去耐心。
人的内天地决定情绪变化,正阳飞霞,杀气乃盛,这就是御使植物兵种产生的‘我性’。
最后一段,则是对道性的阐述。
从道的角度来叙述春雨剑竹的杀伐特性,是符合阴阳大道的。
「这小子,果然对兵种杀伐之道也是颇有研究的。」楚千秋心中想着。
能这么快就答出来,显然是心中有道,只差手中无术。
而后者只需要时间就能慢慢培养起来。
「大善!」
楚千秋赞了一句,他接下来就没有什么难题了,因为他认为赵兴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这条路他也在走,无论他和柳天宁之前有什么纷争,但此刻,他和赵兴乃是志同道合。
是可以坐而论道的。
于是乎,楚千秋接下来的问题,全部都是探讨性质的,并且也倾尽感悟,帮赵兴补全高品阶段的框架。
轮到庄大稔和于霞时,两人论道的方向又不一样。
他们讲的道,涉及了洞天福地。
洞天福地的五行之道,是比较独特的。
他们两人现在与赵兴论道,使得赵兴对自己的经论进行查漏补缺,防止有人在此方向找空子。
由于洞天福地的复杂性,他们两人的论道,又持续了整整半个月。
直至十一月初才结束。
论道阶段结束,也就代表着此次讲道告一段落。
此次公开讲道,赵兴一举奠定了自己在商洛学宫的地位,他成了仅次于柳天宁的二号人物。
松山论道林,从九月初持续到了十一月初,也成为了近三千年来,影响最深远,听众最广,质量最高的一场论道大会。
可以预见的是,关于赵兴和其经论内容,将在之后的几年,如同风暴一般,
开始席卷十九州之地。
而在更遥远的未来,无论文官、武将的岗位上,都将涌现出了大量的本我派司农。
这一世的商洛学宫,注定因赵兴而变得不平凡。
论道结束,赵兴回到了老柳给他安排的别院休息,并拒绝了一切探访和请教。
礼修的法是能提升人的精气神,但在之后就会觉得特别劳累。
赵兴作为讲道主角,讲道月余,又与人论道月余,饶是精力旺盛,也感觉到了疲劳。
休息的过程,也是服用商洛学宫各种宝物的过程。
「呼~这比打仗可累多了。」赵兴躺在温泉中泡澡。
此处温泉,乃是神华院排名前十的元气温泉。
神华院直接分了一口出来给赵兴使用。
「现在是论道结束后的第七天。」
「结束后的七天内,我一直在吃吃喝喝,服用商洛学宫内各种高阶果实。」
「老柳也真是出息了,九阶的果实,说摘就摘。”
「论滴算的植物元液,他给我塞了好几瓶。」赵兴随手抄起一颗果实,一口咬下,芬香四溢。
这几天里,他什么也没干,就是吃喝!
由于根基足够雄厚,他的道体包括命魂,都在飞快的上涨。
换了个姿势躺着,赵兴继续梳理着未来的计划。
「五月初三出发,如今已是十一月十日了。」
「景新历也即将结束。」
「果然,天衍王给的假期是不够的。」赵兴忍不住想道。
他连天雍州都还没去呢,光在道源洲就待了这么久。
而在此时,景帝已经有意改年号。
小部分人已经得知下一个年号是「大治」,只不过还未正式确认。
「毫无疑问,大治年号,又是在麻痹那些权贵、世家、道院遗老了。」赵兴闭着眼睛,悠闲的咬着一个通红的果子。
「都大治了,总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吧,也总该消停了吧。」
「结果是武火转文火,权贵们迎来了为期一甲子煎熬。”
「被忽悠得不要不要的。」
「不过大治年间,确实也就龙庭古地这件要事了。」赵兴暗道。
如果他不打算离开大周的境内,那么龙庭古地,就是接下来一段时间的重心「时间紧迫,我也不能在商洛学宫待太久了,天雍州去完,也得尽早回来。」
「龙庭古地将在大治三年夏季开启,我大约就两年半的准备时间了。」赵兴打开一个水晶盒,里面一颗透明的果实出现在面前。
天魂果!服用之后,命魂即便被打死至虚无状态,也是伪虚无,依旧能够重聚,转为阴神之体。
「在商洛学宫现阶段能吃的宝物,大概可以让我的命魂全面到达三品后期,
顶级万法道体进入到三品中期,一品真意慢慢成长。」
「然后,我便立刻去天雍州,把天阳真君给的好处拿到手。」
「回来,我就得恶补缺陷。”
赵兴当初在沧海洞天闯关。
他在闯关中发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
比如其中一关【龙语法令】,这就是他的弱项,根本比不过那些老学究。
另外,如今的层次也不同了。
「我现在已经是三品中期,命魂更是已经达到了三品后期。」
「我的竞争对手,就不再是中品了。”
三品是无需参加选拔的,朝廷的一部分名额,直接是给与了高品强者。
当初争的也是中品之间去争名额。
赵兴当时也没想过,自己能够那么快在景帝朝突破三品所以说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现在面对的是高品之间的竞争,原先的准备,就显得有些不够充分。
「龙庭古地百年开启一次,我这第一次进去,要求也不高,能拿一件神器出来,获得少量灵气,然后再让虚空种发芽,就算达到预期。」
龙庭古地,并不只有朝廷的人手。
四海未曾臣服的水族,宗派强者,南荒、东瀛诸王国,各种势力都会掺杂其中。
「能达到这个预期就足以,下一次龙庭古地开启,就完全不一样了。」赵兴暗道。
他现在的‘法」,还有很多没有学习呢,层次也都不高。
天时、地利的法术学习,从顶级法入门到小成,再到大成,不是几年就能学会的。
还有本我派的植物兵种组合培养,也都需要大量的时间成型。
龙庭古地隔百年开启一次,一百年之后,赵兴的实力肯定会大幅度提升。
确定好计划,赵兴睁开眼晴,抓起旁边的一个个文竹箱。
「我吃!」
景新历三十七年,十二月初五。
赵兴在商洛学宫中服用和吞食了大量的宝物,基本上把短时间能吃能用的宝物都打满。
他的顶级道体达到三品中期,命魂达到三品后期。
「不愧是天下第一雄厚的根基,吃那么多宝物,顶级道体就到三品中期,依旧是六级土壤,命魂也只到三品后期。」赵兴暗道。
看似增长不大,实际很夸张!
因为他乃万法道体,凝聚的是可成长至一品的真意。
另外,他的命魂三品后期,可是七大命魂都达到了!
「不怪楚千秋当初反对,我这吃的资源若是按价格论,简直是天文数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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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洛学宫之行,让赵兴收获良多。
不过也是在十二月五日这天,他决定启程前往天雍州。
「赵兴,我不能陪你去了,我还有要事。」柳天宁道。
赵兴都有这么多资源要吃,要服用,柳天宁就更多了。
他还要继承很多东西,就是有分身都很难走开。
「老师不必担心我,天衍王会陪着我去的。」赵兴微笑道。
天衍王眼看赵兴已经在外面晃荡了半年,又忍不住开始督促赵兴了。
为此,他决定陪赵兴去一趟丰京,迅速的把天阳真君吩咐办妥。
回来还有太多事要做了,衍神决第二层,以及与之相匹配的秘法———.—-如果不是天阳真君的吩咐,天衍王都不想让赵兴去天雍州。
「那你可要快点走。」柳天宁笑道,「现在你的经论已经传疯了,如果你光明正大的走,恐怕不知道多少人会去烦你。」
「是。」赵兴点了点头。
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个时候正是狂热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来求着要追随赵兴。
太麻烦了!
只能等待大家都习惯了新的经典,狂热情绪就会消退了。
「还有一事。」柳天宁道。「你的新论,已经被单独编着成书了,学宫进行了汇总,足可以放小间房子了,再叫新篇就不合适了。」”
「你主要引申了植物法理三性论和本我天物论,以及阴阳五行本我经,还有草木大道经。」
「学宫把你的学说命名为《赵氏两经注集》《阴阳五行物法论》你看如何?」
赵兴点头道:「可以。」
他现在的地位,还不足以单独成‘经」,因为经,那都是圣贤,祖师级别的人物所着,一般都是死后多年,经历了上万年的检验才能称之为经。
经典永流传,这是要经过历史考验的。
基本没有活着的人能造经。
都是经论,即对先贤的大经进行注解,其中法论的地位又属于影响力最高的。
赵兴来商洛学宫一趟,好列也要给学宫带来点好处。
那些整理工作的功劳,就分出去吧。
总之有老柳在,不可能出现抢功的问题。
「完整的经论要印书,进行全天下推广,需经报朝廷,不过这个流程也很快。」柳天宁道。
赵兴点了点头,商洛学宫就是最佳权威了。
和柳天宁说完,又去找许行告辞。
当天晚上,他就和天衍王悄悄的离开了商洛学宫。
通过离火道院的渠道,离开了道源洲。
玄天学宫,天元府分院。
候变派领袖凌天辰翻了翻胡阳和张天行送上来资料。
「不是本我天物论吗,怎么还变了?」
「赵辰安在商洛学宫松林论道场,讲道两月余,完善了他先前的两篇新论。」胡阳感慨道,「现在是经论、法论俱全了。」
「差点忘了人家还是商洛学宫的圣子。」张天行笑道,「我看,赵兴所图不小啊。」
凌天辰点了点头:「先有三阴三阳六气大周天论,现在又出了两经注集和阴阳本我物法论。」
「天时法顶级,本我法也是顶级,法、理皆是过硬,柳天宁还真是收了个好弟子啊。」
「院长曾说他志向远大,不曾想居然这么大。」
凌天辰也看出来赵兴的野心了。
若是赵兴只想专攻一派,他想成为天时派的高层或者本我派的高层都很容易。
他还年轻,就是有朝一日成为天时派领袖,登临大司农之位,都未必没有可能。
但两派都攻,这就是想把两派的权柄都掌握了。
「没那么容易啊。」凌天辰摇了摇头。
就不说别的,光玄天学宫内部就有五个派系。
他候变院又有三种终极法,同样也有山头。
如此复杂的局势,凯能是轻易就理清楚的?
「不过,他还年轻,有试错的机会。」凌天辰道,「日后他就会明白这条路,不是那么简单的。」
此时的李伯谦已经回了天雍州,但少农令王天知,福地农正、司正耿寿昌、
恒苑、司马云海仍旧在这。
他们都待在了院长陆春华的公房。
一齐看着赵兴最新出炉的经论。
「这小子,真是————」耿寿昌看完,久久无言。
种万物以令天时,植万物以制地利。
这还了得啊!
以后商洛学宫还不得翻身农奴把歌唱?!
「他这么一搞,以后我回福地,都不好使唤那些本我派的司农了。」恒苑笑道。
「有得吵了。」耿寿昌也如是说道。
「。」司马云海却是随手一扔,颇为不屑。
王天知看向他:「云海,你有何高见啊。’
司马云海摊手道:「好经论!不过难道没有这篇经论,本我派的人就好使唤了吗?」
「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归根究底还是实力说话。」
「老耿,你和恒苑当初和孟坤他们碰上,不也是谁拳头大,谁就先进去招揽?」
司马云海道:「许行当年能杀翻天,可大司农一样是我们玄天学宫的院长。」
他完全不像耿寿昌和恒苑大惊小怪,在司马云海看来,实力才是硬道理。
现在完全不必担心有什么影响,
然而王天知还很年轻,看得也比较长远。
「有此经论,商洛学宫未来百年,必将崛起啊。」王天知苦笑。
他还想着师兄走后,他再干几任大司农呢。
现在倒好,柳天宁上位商洛学宫,排头兵赵兴一挑七,直接杀到无人敢跳反。
两经注集和本我物法论一出,商洛学宫未来百年,实力会大幅度膨胀。
他和柳天宁对垒,优势差距恐会大幅度的缩小。
要是换成别人,或许还能压一压。
可赵兴怎么压,人家还是先写出《三阴三阳六气大周论》的呢。
此次的法论中,也用上了。
人家等于是自己打自己,左右互搏。
根本没有针对玄天学宫或坤元学宫其余治经博士的高论。
好似在平等告诉在座各位,都是辣鸡。
眼看和这些属官聊不出所以然来,王天知拿着资料走回房间,联系上了自己的师兄李伯谦。
「天知。」李伯谦微笑道,「急了?」
「师兄知道了?」王天知一愣。
「当然,商洛学宫也在我的管辖之内。」李伯谦道,「这小子讲道的时候,
我还启用了一道草人去听了听。」
李伯谦虽没有顶级法身,但高级法身还是有的。
对他来说,学会万法草人的高级阶段,并不难。
大司农也好,少农令也罢,谁不是三派皆都有所涉猎?
没有只学一道的,只是有主次之分罢了。
见王天知不说话,李伯谦道:「你看天辰就不急,他也有志大司农之位。你目前的情况,连凌天辰都搞不定,还想什么将来呢?」
李伯谦比王天知年长很多,当初大半也是他在代师授艺,此时完全是长辈一样在训话:「我看呐,你这些年升官太快,权利握得太大,有些心浮气躁了。」
「不如先停一停,静一静心。辞去少农令之职,去分院当院长,专心钻研法理。」
「柳天宁能闭关百年,他的耐心可比你要强多了。」
王天知若有所思道:「好,我听师兄的,我今年便向陛下提交辞呈,自请分院当院长。」
「若无所成,便不再出山!」
李伯谦露出一丝笑容:「这样才对嘛,老师当年就是看中你这股气性!」
「柳天宁带领的商洛学宫,要解决的问题还有很多,一篇经论而已。我们感悟天时,心胸亦是要像天一样宽阔。」
「师兄教训得是,我记住了。」王天知恭敬的拱手。
道源洲,坤元学宫,昆山。
顾长卿匆匆的飞进了昆山上的宫殿。
一进来,他就大吼道:
「孟院长,孟大人,老孟!!”
「怎么了?如此慌张,成何体统。」孟坤喝道。
「你看!」顾长卿将一堆抄写来的经书丢了过来。
「《赵氏两经注大集》《阴阳本我物法论》———-这、这是赵兴写的?」孟坤心头一惊。
「是,他在商洛学宫中写出来的。」顾长卿道。
「你看了吗?」孟坤问道。
「看了。」
「如何?」
「经典之作!可流传万古!」顾长卿道。「我找了七名治经博士一起分析得出的结论是,他将在不久的将来,彻底改变商洛学宫的现有格局!」
「什么?我看看。」孟坤立刻就快速的浏览起来。
当孟坤开始看,顿时就哇哇大叫起来。
「好啊,好啊!」”
「说得真好!」
「妙!妙妙!」
孟坤被惊得开始学猫叫。
一直到看完后,他都仍旧沉浸在经论中。
「不愧是经典也!」
地利派和本我派的关系,是相对比较紧密的。
所以孟坤能很快就看懂,并能理解其中深意。
顾长卿道:「老孟,你可知,此经论一出,本我派的将来几十年,地位就将直线升高了!」
「恐天下会有更多人去修本我之道,就是这做官的人也会多起来。」
「我如何不知道啊。」孟坤目光幽怨。「他的经论,还把本我派凌驾于天时、地利之上了!」
地利派虽然与本我派亲近,甚至孟坤有很多好友都是商洛学宫的。
但此时他的心情相当复杂。
属于是既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神舟。
「他人呢?可还在商洛学宫?」孟坤咬牙道,「这小子,不能让他再待在商洛学宫了,得赶紧想个办法拐到我坤元学宫来!」
「老顾,你去给我写信骂他!娘的,他答应老夫的经论这还没个影呢,这就又给商洛学宫搞出一篇惊世之作来了。」
孟坤此时就跟个长期得不到满足的怨妇一般。
太气了!
凭啥天时派和本我派都有,你小子就不给坤元学宫写?
难道是看不起我老孟?
「我们坤元学宫还是第一个行动的呢,你赶紧去信,措辞一定要严厉!」
「行!」顾长卿顿时就扭头写信。
「等等!」孟坤突然又叫住了顾长卿。
「怎么?难道还要跑去商洛学宫当面骂?不至于啊老孟。」
「你、你不会想打他一顿吧,那就跟不至于了。」顾长卿道。
「都不是。」孟坤惆怅道:「哎,算了。”
「这样,你去写信,就说我得了重病,不久将撒手人寰,把他骗过来。」
顾长卿:「.——老孟,不至于这么咒自己的啊。”
孟坤道:「这算什么,你别愣着了,快去啊!」
「这、好吧。」顾长卿嘀咕着飞出了宫殿。
然而他们两人的算盘注定要落空了。
当顾长卿和孟坤联系赵兴的时候,他人都已经到了天雍州境内。
「谁的消息?」飞舟内,天衍王问道。
「坤元学宫的治经博士顾长卿发来的。」赵兴神色有些古怪。
「说什么?」天衍王问道。
「顾博士说孟院长病危,让我赶紧去看看,还特地嘱咐我,本尊前去。」赵兴道。
「哈哈哈哈,孟坤这小家伙。」天衍王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傻子都看得出他在谁你呢。」
赵兴不由得无奈。
倒不是他想委屈了孟坤,着实是时间紧迫。
而且地利派本身就是主战派系,他有很大的把握从龙庭古地找回社神器,所以根本没打算马上就研究地利派的经论。
「虽是假的,但也还是要派一具分身前去。」赵兴睁眼闭眼之间,有一具留在商洛学宫的高阶分身,便朝着坤元地宫赶去。
当然,他可不是去作论的,只是单纯安慰安慰孟老头。
「丰京快到了。」天衍王看了看外面的结界,此时飞舟外的结界由暗红转透明。
「呼~」他们的飞舟从丰京一处离火火塘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