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公翻着册子,面上至始至终都缀着微微笑意,翻阅完了也没点评之意,抬首便道:“海治,若把此剑炼成,你便可以出师了。”
许恒见状,心中不由一动,难道此次炼剑之事,竟是出乎预料的顺利?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魏海治先前面上还有欣喜之意,闻说此言却忽一白,咕咚便伏下了身,慌张问道:“弟子,弟子要学的还有许多,如何能够出师?”
胃公把册子往桌面一扣,淡淡道:“海治,我炼器的技巧,属你一人学的最全。”
“瞧瞧,这炼剑法门,融入了多少奇思妙想,有些实叫我都为之拍案。”
“这柄飞剑,若叫他人来炼,只有成就杰作和毁于一旦两个可能,独你能够炼得中规中矩,长处不长,短处不短,说是寻常法器,那实在是太过小觑,但要想得上乘飞剑,偏偏又要差了些许。”
“炼成这等本领,你已足以做个顶尖器匠,还不出师更待何时?”
魏海治听得脸色煞白,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一味磕头,言称自己知错。
许恒却是心中古怪,难怪他总觉得,魏海治的许多想法,有些不对之处,但又找不出来,原是太过繁复华丽,道理虽然对了,却有生搬硬套之嫌。
不过有时候生搬硬套和融会贯通,也就一墙之隔,许恒觉得胃公这番言论,也并不是表现出来一般,对于魏海治那么失望。
果不其然,胃公训斥罢了,见他这幅模样,不禁摇头一叹,说道:“自反省去吧。”
“这……”魏海治先是大喜,不过很快却又纠结起来,犹豫道:“但是弟子已答应了,要为许道友炼制剑胚。”
胃公不置可否,而是转过目光,朝许恒望了一眼,问道:“我观小友玄息杳杳、道气清盈,不知道是哪家弟子?”
许恒抬手作了一揖,答道:“晚辈许恒,天池山玄微派弟子。”
“哦?原来是玄微高第。”胃公一双白眉微微扬起,似乎颇觉意外,说道:“小友出身玄微,想要炼制飞剑,何必舍近求远,寻到老夫门下?”
许恒沉吟道:“晚辈离山游历,来到东海修行已久,于理不能算是舍近求远。”
“而且前辈乃是器道大师,晚辈前来求剑,于事也绝非是舍近求远。”
“呵呵……”胃公手抚短须,淡淡道:“嘴巴倒是伶俐。”
许恒微微一笑,说道:“晚辈乃是发自本心之言。”
胃公摆了摆手,沉吟片刻,才道:“以海治的本事,不足以为小友炼制剑胚,我本意是让他推拒此事,免得砸了我的牌子。”
“不过都已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如此也实太不负责,因此我有两个主意,看看小友如何作想。”
许恒也不意外,便道:“请前辈直言。”
胃公微微颔首,言道:“一者,老夫的大弟子海正,已继承了我几分本事,当有一定把握为小友炼制剑胚,作为赔礼,此事便不收取资费了。”
“二者,老夫可以亲自出手助你炼成此剑,不过嘛……”
许恒眉目微动,没想误打误撞,竟有机会得到胃公亲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