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恒忙往炉中望去,却见其中金焰,竟是分化开来,有的火力旺盛,有的火力微弱,有的火力集中,有的火力涣散,还有的竟在几者之间变化不断,操纵之精微简直神乎其神。
许恒心中微凛,胃公无愧是器道大师一级的人物,就只凭这一手,就可见其造诣之高,单从火法说起,恐怕就已到了他尚不得其法的入化境界。
不过许恒也不乏信心,假以时日自己定能触及此境。
因此短暂惊讶过后,他便收起杂念,再次认真观看起来,至于魏海治更是早已看得如痴如醉。
胃公将所有宝材一齐炼化,前前后后用了七日,才算竟了全功,所有宝材以那三种金材为主体,熔炼成了一团如汞状的液体。
这时胃公忽地起诀一运,顿有一道狂风卷起,大坨炼制好的药泥飞落下去,将那液体团团包裹起来,片刻已是凝聚成了一个大球,再不能见任何变化。
许恒暗暗可惜,他知道这一步,既是以那药泥蕴养宝材,也是遮掩了剑丸成形的精髓之处,要知这一步,可不是普普通通将宝材凝聚成小丸那么简单。
形为丸,意为剑。
如何炼成‘剑丸’,而不失‘剑意’,这是重中之重。
不过既然看不得,那也不必纠结,许恒知道这一阶段,需得维系不短时日,索性便把双目一闭,参悟起了先前观看所得,使之化为自身火法的积蓄。
不知不觉,又是百日匆匆,胃公忽地一声大喝,炉中金焰嚣嚣而起,火势失控也似狂涨,直比开炉之日更加猛烈,竟将天云灼成一片金霞。
胃公开始不断变动法决,打入金焰之中,渐渐金焰汇聚起来,包裹着药泥升空而起,化作一个浮于空中的巨大火球。
“许小子!”胃公之声传入许恒耳中,喝道:“记住,你只有九九八十一日,过盈则缺!”
许恒精神一振,他知道,终于到了自己祭炼禁制之时。
在这剑胚将成的时分,将禁制祭炼上去,既是一件易事,又是一件难事。
易者在于,此时打入法力、祭炼禁制,要比在成熟的法器上祭炼禁制容易得多。
难者在于,此时法器尚未成体,一切都要慎之又慎,不能有分毫差错,否则也大可能伤了法器,甚至导致功败垂成。
不过许恒为了炼成此剑,早已在内景之中,将这打入法力、祭炼禁制的法门,凭空练得烂熟于心,此时自是胸有成竹。
许恒应声轻吐一气,左手起了个诀在胸,右手并了剑指于上,默默运炼片刻,忽然齐齐朝着半空一指,便见一头火龙并着大片金灿灿的符箓飞出,径直落入火球之中。
“许道友?”魏海治大吃一惊,胃公亦是眼皮一跳,“这小子,竟然同时祭炼天罡、地煞禁制。”
更奇的是,此人心分二用,手法竟是纯熟精湛,没有伤了剑胚分毫!
“好小子。”胃公心中暗赞一声:“若能保持下去,此番大有可能,一举将此剑丸炼成天罡地煞俱全的上品法器。”
法器本无品第之分,所谓上品法器,其实就是至少炼有天罡十八重禁制,或者地煞三十六重禁制,能有对抗炼罡修士法力威能的法器,才被世人谓之上品。
这也是法器祭炼的一大门槛,至于天罡地煞俱全,那又更要难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