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之路,何其崎岖。
项道人所说的,又岂不是阴鸷修士心中所想呢。
不过伏击大派真传,还是已在修行界中崭露头角的卓越之辈,可不是心狠手辣便能做到的。
阴鸷修士陷入沉思,项道人怕他推拒,不由疾首,问道:“道友还在犹豫什么?”
“错过此次,何处再寻先天五行之精?你我修行至今,不搏一搏金丹大道,难道徒等天寿耗尽不成?”
阴鸷修士不禁眉目微动,不成金丹,至多三百年寿,而且若到垂老之时,三宝衰竭,再想拼搏也已晚了。
他修道百数十载,如今确有可能是那唯一的机会……
项道人见他神色,便知已经说动,顿时略略加重语气:“道友!自从你我相识,何时有过失利?”
“此番,成则金丹大道在望,败又如何?大不了改头换面,另寻他处修行而已。”
“无本万利,有何惧哉?”
阴鸷修士怔了一怔,不由笑了起来,这姓项的真是人面兽心,原来起此念时,就已打定主意,不会再回白羽门去了。
事成,有望金丹,天下何处不可去得?日后不定还能自开一派,自己称宗做祖;事败,远走高飞,纵使北玄微报复下来,灭了白羽门也与他无干。
但其所言确实有理,尤其自己一介散数,更是无牵无挂。
他心中已经作了决定,不过大家都是千年狐狸,自不急于表露出来,表面不动神色,便道:“这是悬着脑袋的勾当,单凭口舌可说不动我。”
“对付大派真传不是易事,你有什么准备,不如开门见山。”
项道人呵呵一笑,便从袖中取了一物放在案上,阴鸷修士定睛一看,原来竟是一卷阵图。
“两仪相元阵。”项道人悠悠道:“此阵需由两人主持,便能禁绝阵中遁术,而坐镇阵位者,不仅施法无虞,还可两相挪移、变化攻势……”
“任他什么大派真传,只要落入此阵,也是死路一条。”
阴鸷修士听着暗暗心惊,项道人果然藏着手段,这种阵图可不是白羽门能拿出来的,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到的手。
不过这两仪相元阵,若真有他说的这么神妙,此事倒真大有可为……
他念头一转,问道:“你这阵图想要布下,需费什么功夫?”
“运法一刻三息,即可成阵。”项道人知他心中所想,回答过后便道:“道友放心,我有办法,当能引他前来。”
“哦?”阴鸷修士沉吟片刻,也不多问,便道:“如此便看道友的了。”
项道人颔首应下,又与阴鸷修士商议了些章程,便自离了密室而去。
阴鸷修士也不相送,由他走后才将足底一踏,只见地面忽的分开,竟是有一条密道蜿蜒向下,直至一个狭窄地穴之中,有汪浓稠的猩红血池,仿佛时时沸腾一般,冒着污秽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