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绝望。

他真的要……走火入魔了。

碎影破军剑感受到主人心境的变化，迅速震动嗡鸣起来，但仍是被那只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握住，继续执行它收割生命的使命。

那双眸子也渐渐被血红浸染，萧云寒继续挥剑向着前方杀去，就在这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知从何方闪了过来。

“萧云寒——”

宋离还是卸下了伪装，从混乱的伪人群体中脱身，飞快地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当中。

萧云寒呼吸一滞，宋离在前方出现，她还穿着那身白衣，干干净净，身上没有伤口，没有血渍，更没有被那些伪人们分食。

冰凉的风漾动着她的发尾和衣袖，鲜活生动得跟这满地的血腥格格不入，但这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宋离，她就该是这样，永远都干干净净的。

哪怕身陷囹圄，也不会让自己活得很狼狈。

像一轮不温不冷的月光。

长剑即将刺入宋离眉心的时候，萧云寒的动作戛然而止。

宋离也看到了，萧云寒一直以来被面具遮挡的真正面目，所以在情急之下冲过来的时候，她原是急着想要阻止萧云寒走火入魔，但现在，她的眼中就只剩下了惊讶。

世上不可能有这样完美精致的人。

不可能的吧……

剑眉星目，清朗如风，原本夏辞初是自己见过最美的人，但相较于他的清冷淡泊，萧云寒长相更多的是一股少年英气，尤是此时。

墨发披肩，唇角带血。

那双被血浸红了的眼睛执拗地盯着自己时，以至于让宋离开始反思起自己以前扣他工资的时候是不是太狠了。

她似乎找到了一种叫做良心的东西。

萧云寒怔怔站在原地看着眼前人，看了许久，直到一道天雷将他再次击倒。

宋离也回过了神，就在这时候，那群伪人们也反应过来了。

“那根本就不是王上，是宋离假扮的，王上根本就没有醒过来！”

“是宋离假扮了王上故意挑唆！快，快将这个祸害给抓住！”

那颗伪人的头颅被萧云寒松开，骨碌碌滚到了地上，听着冰坑之外的动静，萧云寒也反应过来了。

是他拖累宋离了。

那股情绪又蔓延开来，这一次萧云寒被天雷劈得一蹶不振。

宋离则一步步走来，顺便将这颗模仿自己的人头一脚踹走，缓缓说道：“你好好结婴，剩下的就交给我。”

“这些，都在我的计划当中。”

虽然的确安心了不少，但萧云寒还是觉得这个宋离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习惯需要改改。

因为他真的看出来了，这些不过是宋离哄骗自己专心应对天雷的话。

萧云寒再一次站起身，挡在了宋离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