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牙河是双河城中两条大河之一,南北宽数丈,东西长近百里。
河流经过的区域,景致也大不相同。此处,河中央有一块斑驳破旧的石碑,上面不知何人刻下的“子牙河”三个字,勉强还能辨认。
河对面一座满目苍凉破庙只剩残檐断壁,应是经历了无数岁月,无人修缮所致。
河的另外一面有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林中古木参天,鸟叫虫鸣之声也不绝于耳。
相比那座破旧庙宇的破败颓废,河的这一侧倒是多了许多生气。
树林边缘,一身高八尺,身形挺拔,相貌俊美的少年傲然而立。他手持宝刀,凝神戒备,双目不停地向树林中观望。
这少年正是芸逍,他提前到了这里等着宫隐现身。
不久前,他见自己与小虎的身法远逊于宫隐,担心时间一长便会跟丢。
他又想到宫隐将他们二人引到的那座进可攻、退可守的山峰,那退路,正是子牙河。
所以,他想到一旦事情不顺利,宫隐必然退到河边,于是他就提前沿着河边寻找,终于找到了这个最易隐身潜逃的地方。
不多时,果然有一道身影从树林中鬼魅般地飘出,缓缓落到了子牙河边。
那人从树林中经过,这树林中的鸟兽竟无异动,足以看出他轻功绝顶。
他身形消瘦,一身靛蓝色的长袍,正是宫隐。
宫隐刚一落地,忽地感觉右侧有人埋伏。他心下大惊,转身看去,惊讶地看到见芸逍正站在一旁。
宫隐身子一震,倒吸一口冷气,自打他出世以来,还从未有人能跟得上自己的身法,更不用说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身后。即便是流影剑神的弟子,也未必有此等身法。
可眼前这年纪轻轻的逍遥派弟子却做到了。
宫隐脸上微微抽动了一下,问道:“你是如何追上我的?以你的轻功,绝无可能办到!难不成,你之前一直故意隐藏身手?”
芸逍拱了拱手,说道:“宫隐前辈武功已达化境,即便芸逍全力一搏也绝不是对手,我又怎敢隐藏身手。至于轻功,芸逍更是与前辈相差甚远!
我与小虎若不是借着道术,早就被前辈甩开了。芸逍并不是追着前辈到这里,而是提前在这里等着前辈到来!”
宫隐“哦”一声,略微思索便明白了芸逍话中的意思。
他微微一笑,说道:“好!年轻人有如此洞察力,须臾之间又敢做出精准判断,当属难得!即便我今天栽在你的手里,也不算冤!不过……”
他转过身,面向子牙河负手而立,冷冷说道:“就凭你,加上你的师兄,你们二人能留得住我吗?”
芸逍手持宝刀,朗声道:“芸逍自不是前辈的对手!况且前辈的控水之术神妙无比,现下又在这子牙河边,我和小虎更是全无胜算!
不过,我乃正道弟子,即便是拼了性命,也要留住前辈一时半刻,等玄裳师叔到来!”
宫隐忽然朗声大笑,说道:“好!正道弟子,果然豪气!”
他狂笑了几声,忽地面上露出悲伤之色,颤声道:“这上天真是不公!当今天下有此豪气的又岂止你一人!
可……并不是谁都有这般好命的!出身名门,心怀天下,除魔卫道,行侠仗义!哈哈哈哈哈哈!
就算我也愿意为此奋不顾死,又有谁会给我这个机会呢!既然上天不愿给我这个做好人的机会,那我又怎能枉费他给我的恶人之名呢!”
宫隐面露杀意,双手交叉于胸前,浑身真气澎湃,似乎是要在刹那间取了芸逍性命。
芸逍不敢大意,立刻举刀准备应战。可宫隐并未出手,甚至都没有转身,他催动真气,那平静的河水忽然翻涌不止。
河水似乎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了起来,竟然凭空形成了一道丈高的水墙。
宫隐这才转过身,水墙在他身后,像一个体内积赞无限力量的巨人,随时要将眼前的一切摧毁。
宫隐冷笑了几声,对芸逍说道:“芸少侠,你曾见识过了我的武功和轻功。现在就再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控水之术!”
宫隐以指成剑,随着他的手指指向芸逍,身后的水墙顷刻间凝结成无数把水剑,剑尖也都指向芸逍。
芸逍大惊失色,宫隐的控水之术与道家修炼的以灵力攻击法门一般无二。
在宫隐强悍的真气催动下,这一把把看似脆弱不堪的水剑,威力绝不亚于任何武林高手手中利剑。
宫隐大喊了一声:“芸少侠,小心了!”
他真气催动,一把把水剑如骤雨一般飞向芸逍。
芸逍慌忙运气护体真气,同时施展逍遥派的追风望月步闪躲这水剑攻击。
水剑飞过芸逍身体半尺之后就失去了真气护持,变成一滩水落到地上。
芸逍对宫隐极其佩服,他对真气的控制当真细腻无比。水剑如不能击中自己,立刻撤去真气,这样就能够保证他自身真气的消耗。
芸逍此时无法接近宫隐,又不敢离开,怕放走了宫隐,更不可能腾出手来反击。
这场对决,他竟然没有一丝胜算。更可怕的是,他担心以自己的修为,根本就撑不到玄裳他们到来。
芸逍一个走神,一把水剑正中自己的胸口,他的护体真气几乎被破。
水剑的劲力将他震退了好几步,芸逍只觉浑身气血翻涌,险些吐出血来。他立刻重新凝结真气,再不敢大意。
此时,忽听小虎传音给自己:“逍哥,我们根本不是宫隐的对手!我有一个办法,我来牵制住他,你用掌心雷攻击,只有这样才有胜算!逍哥,我们只有一个机会,你定要把握好!”
芸逍还不待回话,小虎已经从宫隐背后的树林中飞了出来,他运足真气,一掌打向宫隐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