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一阵冷笑,端起茶来一饮而尽,看周敞就像看白痴:“殿下还真是太年轻啊。”
“国公爷还是有话直说。”周敞已经坐不住。
既然拒绝,拒绝完也就想走。
顾炎却是不疾不徐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口中开始细数:“荣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表面上,人人都说他是礼敬贤士、敬重文人,实则弄个什么博引书院,敛财收买人心、沽名钓誉,同时还拉拢朝臣……”
这种事情属于角度问题,怎么说也在理,大家立场不同看法不同。
周敞不预备听这些挑拨:“就算这样,也不足为奇吧,谁还不是这么干的呢?”
“是吗?殿下真是这么想的?”顾炎又露出既惋惜又同情的表情。
周敞讨厌顾炎这个表情,就不搭话。
顾炎没发觉自顾自往下:“殿下细想,荣王在锦都有个‘贤王’的名声,可他到底都做过哪些事实?就连建塔都还是隆裕元家建的吧。他捐的那一小块地为什么一直闲置?只因面积太小,又三面都被大福寺包围,什么也做不了。”
大福寺建塔的事情,周敞当然是清楚的,钱和力都是元家出的,甚至塔后的花园也是另外买下来的没错。
可如今顾炎这么一说,就也并非……
元家可是花了大笔银子,买下了大福寺周围的几条街,才有了今天模样。
犹记得元亓身边的绿菊,当时就对荣王就颇为不满,她听墙根可也都听到了。
但即便如此,也说明不了什么吧。
“建塔的事情或许只是荣王兄的名声向来被百姓所称赞,自然传播得就广。”周敞觉得那不过就是一件事情而已,最后元家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甚至他现在的主要收入来源,都来自大福寺附近那几条街的生意。
顾炎又是冷笑:“那前户部尚书闵行被陷害最后导致抄家灭门,殿下以为这件事情又如何呢?”
“户部尚书闵行?这跟荣王有什么关系?”周敞蹙眉。
顾炎就道:“闵行虽然是与端王殿下走得近了些,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有没有通敌叛国,我们反而最清楚。闵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动机,因此必是遭人陷害。可是又是谁陷害了他,又是谁最有这个动机呢?”
“国公爷想说是荣王?”周敞反问,“可这也只是猜测罢了。”
“不是猜测,而是肯定。”顾炎摇摇头,“当时闵行出事,老夫也曾顺藤摸瓜,本也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比如荣王在临国与蜃国的战势之前,就曾与蜃国方面有书信往来,但那时部分朝臣突然将端王和闵行连在一起参奏……唉,若非当时要集中回护端王,闵行一事或许还能有转机。”
周敞与元家的一切起源就是因为这件事。
本以为早就尘埃落定,没想到时至今日,却还有不为人知的内幕。
“可惜后来那些证据也被销毁,若有证据,早就告发于他,还用等到闵行死无葬身之地?”顾炎还在继续,不管过多久,他因为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始终耿耿于怀,“殿下只要想一想,历来与别国交涉的都是些什么官员,他们又都与谁走得近,便能窥之一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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