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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陈玄墨茫然间,陈宁泰和寇千珏、陆青瑶两女渐行渐远,消失在了街边拐角处。
陈玄墨倒是有心想用英灵状态跟过去瞅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
不行,这太猥琐了,实在太不符合他陈玄墨英明神武的形象了,就算要了解情况,也得要那逆子主动来禀报才行。
陈玄墨勉强按捺下了跟过去的想法,但八卦之心得不到满足,又忍不住开始碎碎念起来。
而这时候,玄墨灵剑已经被陈景运背着离开了自家店铺街。
出了街口,快步走了不过片刻,便抵达了一处稍显偏僻,光芒显得有些黯淡的小街。
陈景运知晓这叫【金宝街】,乃是金吾坊市出了名的赌宝一条街。
年轻时,他曾在此赌到过一块【赤焰宝金】,时隔快二三十年了,这条街依旧没多少变化。
不过,可能是临近金吾坊市一年一度的小集,这里的人流量比他上次来时要大不少,街上的摊贩也多了不少、沿街的店铺也多数都已经开门。
随着陈景运踏入金宝街,一道一道旁人无从觉察的金色印记,悄然出现在了他的额头上。
在陈玄墨的视野中,金色印记散发着柔和光芒,如同星辰呼吸般闪烁不定,将陈景运的额头映衬的金光锃亮,一副鸿运当头的模样。
他明白,此时的陈景运已经处于气运激活的状态。
在此状态下,陈景运的气运会得到飙升,极为容易触发机缘,直至得到机缘后,那道金色印记就会崩散消失。
而陈景运对此也早已极为熟络。
他清空杂念,开始在脑海里默想着捡宝,我要捡宝的渴望念头,再加上身处在这金宝街,周围全是赌宝摊赌宝铺,因此触发捡宝捡漏类机缘的概率最大。
当然,只是概率最大,不代表一定不会触发其他类别机缘。
因此陈玄墨只是先上一道金色印记试试手,根据这道金印的触发情况,再决定是否要上橙色印记。
“呵呵~有点意思。”
陈景运身后,陈修飏一手摇着折扇,脚下踱着四方步,额头一缕显眼的白毛随风摇曳,目光在周围赌摊上那些琳琅满目的宝物上逡巡。
有些宝物外表非常好看,灵光潋滟,一看就“价值不菲”,让人情不自禁就生出种想要掏灵石购买的冲动。
而有些宝物则是恰恰相反,外表灰扑扑的毫不起眼,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但样式古朴,隐约间好似透着一丝异常感,让人忍不住就想驻足观察观察,然后越看越心惊。
这莫不是某件强大的宝物明珠蒙尘,或是索性宝物自晦来寻求有缘主人?
还有一些赌摊的角落不起眼处,好似有一道极为晦涩难辨,非常不容易觉察的气息。
也有赌摊的桌脚下随意垫了两块砖,但是那砖的污垢薄弱处,隐绰间好似透出某种神妙符文结构的一角。
“唔!”
姜小鱼眼尖的瞅见了那块砖上模糊难认的符文结构,先是愣了愣,随即眼睛放光,赶忙捂住自己嘴巴,不让自己兴奋的叫出声来。
她扯了扯陈修飏的袖子,难耐兴奋的给他传音:“修飏哥哥,修飏哥哥,那块砖有问题,你别乱瞅~~小心给赌摊老板觉察了。”
“啥?”陈修飏一脸茫然。
“修飏哥哥,你别东张西望。”姜小鱼满脸鬼祟,赶紧将他拉到一旁,然后低声解释道,“我认出了那个模糊的符文结构,是我们天元皇室的独有标记,这种砖叫天元皇砖,乃是用特殊灵土炼就而成,并在熔炼时加上了铭文,极为坚固,可以百万年不朽。”
“这种天元皇砖非常稀有,只有最重要的建筑才会使用,那块砖一看就有些年头了,说不定是我天元皇朝某个古老建筑物的皇砖。”
“然后呢?”陈修飏继续茫然,“不就是一块破砖吗?难道你想买回去造房子啊?”
“你咋这么笨呢~!”姜小鱼没好气的捶了他一下,“皇砖产量有限,就算是新砖成本造价都得三枚灵石,而皇室对皇砖和建筑控制又严格。就算偶尔有一些古老皇砖流传出来,也会被人主动收集,给自己书房修堵墙,或是修个小东西,来彰显自己的品味和身份。”
“我给你说个数,三千年至五千年历史的皇砖可卖一百灵石,五千年以上的卖三百灵石,万年以上的基本都要上拍卖会了!”姜小鱼按捺不住兴奋传音道,“我看那块砖上的符文结构特征很古老难辨,保不齐是数万年前的皇砖。发财了,这一下要发财了。”
“你又怎么能认出皇砖的符文结构?”陈修飏狐疑不定的瞅着她。
“我从小就……我无意中从古籍上看到的。”姜小鱼欲言又止。
“那行,既然你喜欢,我去买来送你。”陈修飏说着,转身就要往摊位上走。
然而,他脚步还没迈开,就又被姜小鱼猛地拉住,无奈的传音道:“那老板拿皇砖来垫桌角,显然是個外行。伱这么去一问价,岂不就暴露了?”
“那怎么办?”陈修飏也有些惆怅了。
“我有办法。我们假装去买一件东西,一番讨价还价后僵持不下,然后随口提出用那块砖做搭头。”
“小鱼,你可真聪明。”
然后,两人就屁颠屁颠去执行计划了。
果不其然,他们的计划很成功,片刻后,花了三十灵石换回来一件明显就是假货的净水灵瓶,外加一块额外搭头的砖。
“这瓶子拿回去插花看也挺好,咱们等于是花了三十灵石,买了一块价值至少数千灵石的天元皇砖!”姜小鱼满心欢喜的说道,“修飏哥哥,你这一次表现不错,圆场圆得很及时。我因为太在意那块砖,有些心急了,差点就叫那老板识破。”
可还没等她得瑟完呢,一旁陈修飏的妹妹陈文雪,忽然拉了拉姜小鱼的胳膊,小心翼翼的说:“小鱼姐姐,你回头再看看……”
她是陈信元和上官婉清的第三个孩子,如今已经十六七岁模样,长得水灵粉嫩,身材也高挑,虽然只是五灵根,可因为是嫡长脉陈信元的嫡长女,在婚恋市场上极受欢迎。
自从她十五岁及笄之后,不知多少家族都托媒来求亲了,其中不乏有金丹上族,甚至连上官氏都来凑热闹,表示可以给陈文雪挑一个和上官婉清血脉远一点的家族子嗣做夫婿。
这次,难得有机会能来金吾坊市见世面,她自然也跟着一起来了。
被她一拉,姜小鱼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然后,她就看到刚才那个赌摊老板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了一块“天元皇砖”。
那砖长得和姜小鱼那块不能说是非常相似吧,只能说是一模一样,连模糊不清的斑驳位置都惊人的一致。
赌摊老板慢条斯理的将“皇砖”塞到了瘸腿桌子下垫起,远远的,还朝姜小鱼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我#¥@!”
愣了数息后,姜小鱼没忍住爆了句粗口,撸起袖子就准备上去打架。
“就这黑心老板,连本小姐都敢坑,不给你点教训,你都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
可还没等姜小鱼冲到摊位前,便有一位二十几岁的锦袍青年先她一步,怒气冲冲地冲到了那赌摊前。
“好一个胆大包天的黑心老板,连小爷我都敢坑,不给你点教训,你浑不知马王爷长几只眼睛。”
说完,他手一扬,“砰”的一声,一块黑黢黢的东西就砸在了桌子上。
定睛一看,那可不就是又一块古老的天元皇砖吗?
更离谱的是,那位锦袍青年额头也挑染了一缕白发,和陈修飏的位置和颜色都一模一样。
那赌摊老板表情淡定,笑眯眯的看着那锦袍青年:“那么,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锦袍青年见他这么说,还以为这赌摊老板是服软了,当即一扬下巴,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先退钱,再赔钱道歉,我就原谅你了。”
锦袍青年浑然没觉察到危险降临,犹自气势嚣张。
然而下一刻,赌摊老板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挥了挥手:“阿鲁,阿达,给这位少爷好好聊一聊咱们这的规矩。”
“是,老板。”
伴随着响亮的应诺声,两个身材魁梧如同铁塔的中年壮汉从赌摊后的暗巷内钻了出来。
这两人明显都是修的横练体修功法,且修为已经达到了炼气期七层!
他们一左一右将那锦袍青年架起,像提溜小鸡仔般将他抓进了暗巷内。
很快,里面传出了拳肉交击“砰砰”声,以及那青年惊怒的喝骂声。
“哎哟哎哟,你们好胆,你们可知道小爷是谁?哎呀哎哟,别打了,小爷我可是大吴国皇太子玄孙,你们这是在……”
“自!寻!死!路!”
然而,此言一出,里面的拳肉交击声就更响了。
赌摊老板则是好笑不已:“大吴国皇太子玄孙啊,我当真是好怕怕啊~小子,告诉你,在我廖老六的摊位上,便是你们家皇太子来了都不好使。打,给我接着打。”
说话间,赌摊老板廖老六还似笑非笑的瞅了一眼姜小鱼和陈修飏,礼貌而温和的冲他俩点了点头。
而周围的一些赌摊老板,以及来往的赌客,对这一幕也都熟视无睹。
不过就是宰一下外地生面孔肥羊嘛,谁家还不是这么干的?
能在这金宝街上摆摊的,哪一个身后不是有坊市主事在撑腰的?
“修飏哥哥,咱们怎么办?”姜小鱼有些心虚了,拉着陈修飏的胳膊低声嘀咕,“这黑心老板好像后台很大啊~”
她下意识四下张望了一下,想要找五爷爷陈景运,却没找到他身影。
很显然,刚才那么一会儿,他已经走到前面去了,这会儿身旁只有陈修煦、陈文雪两个跟着看热闹的。
“哗啦!”
陈修飏打开了折扇,轻轻一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路见不平有人踩,我先去将那兄弟救出来再说。”
说罢,他衣袍扬起,道道清风骤然以他为圆心荡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