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得时运罢了,很快,刘廷杰武尚忠翟去病等人都出现在城头,望着城外的数万敌军,刘廷杰面不变色,慨然道:“来的好,今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武尚忠笑骂道:“三日攻城,李自成这个狗贼还算言而有信!”翟去病摩拳擦掌,提了提手中的自生火铳,叹道:“如果左绪在城下那就好了。”三人向尤振武抱拳,各自去往各自的防区。
依照事前的演练计划,侯拱极带着一半中军营和武尚忠的勇气营镇守右翼,刘廷杰的左营守左翼,翟去病的火器营中的火铳兵主要布置在城头和几处马面,利用火器,从侧面射击敌人,尤岱统领的义兵为南门助援,马大志的骑兵营为城中总后备队,哪个城门有危急,就往哪个城门救援,尤振武率一半的中军营坐镇城门,统领全局。
不久,义兵统领尤岱上城。尤岱曾是山海关骑兵参将,为人耿直,得罪上级而归,他今年四十岁,一张西北汉子的粗犷大脸,胡须浓密,有些不修边幅,披着一件棉甲,挎了短弓和箭袋,手里提了一根铁鞭,见到尤振武,将铁鞭交给身后亲随,大大咧咧的一抱拳:“少总镇!”尤振武说道:“贼人众多,今日血战,仰仗参戎了。”尤岱嗯了一声,大步就去了。
尤振武知他脾气,也不怪。脚步铁甲声,侯世禄尤定宇也都来到了城上,两个老头都将当年的总兵甲胄拿了出来,重新披挂,又提着弓箭,威风凛凛。
将官如此,士兵们自然也有自己负责的墙垛,依照命令,每四个士兵负责一个墙垛,三个主,一个辅,刀枪手盾牌手弓箭手相互配合,不许任何一个贼兵爬上城头,一人倒下,即刻调城下的替补上楼。
炮兵火铳兵掷弹手,也都做好了准备。此外,城头的十几口的柴火大灶也架了起来,准备点火煮金汁,助战的义民先都蒙了口鼻,以防金汁气味。
至于滚木镭石、灰瓶火油等守城所用,早已经在城头各处储备齐全,贼人但敢靠近城墙,就会一起投下。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隐隐就听见闯军营中响起了沉闷的号鼓声,随即闯军营门大开,军旗不断,一队队兵马隆隆而出,然后在营前列成一个又一个的进攻方阵,其间,大小盾车、铁裹车和各种高大的云梯,各种攻城器械,也不断的推了出来。
远远望去,那真是刀枪如林,旗帜如海,出营的闯军士兵铺满了整个大地……
“贼人真多啊。”一处墙垛口,一个火器营的新兵向城外张望,见到城外闯军的气势,忍不住小声嘀咕。
“怕甚?墙这么高,他们上不来的。”另一个盾牌兵舔了舔唇,也微有胆怯。
先一个涨红了脸,正想反驳,忽然看到了什么,面色一变,急忙持起手中的长枪,站直了行礼。
原来他是一个长枪手。后一人因为视线受阻,行动慢了一步,待他也行礼之时,来人已经快步走到了他们面前。
却是火器营百总朱喜贵。比之最初之时,朱喜贵成熟稳重了许多,唇上也有了髭须,穿棉甲戴詹帽,挎着腰刀,胸口棉甲上缝了一块圆布,,绣一个
“百”字,以示他的百总身份,身后还跟了一个兵,持着一杆旗枪跟随,枪旗上有字,写着
“火二官”,意为火器营第二官。仟仟尛哾朱喜贵目光扫过,严肃问道:“嘀咕什么呢?”两个兵低下头,不敢回答。
朱喜贵看向第三人,挑眉问:“申庆功,邢老四说贼人多,刘长有说他们上不了城,你身为队长,怎么不说话?”原来他都听见了。
叫申庆功之人,乃是一个火铳手,也就是当日在五家桥,第一个愿意留下来接应孙督师的原火车营溃兵,当日,他用的是自己的火绳铳,但今日他手中所持,已经是新式的自生火铳了。
申庆功也站的笔直,表情却很是平静,听到朱喜贵问,立刻答道:“他们说的都对,贼人确是不少,但确也上不了城,因为他们武艺不如咱,小的在潼关杀贼不多,今日他们来的正好,但愿能多杀几个,多领银子,给咱娘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