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啥不知死活的玩意儿都敢来惹我,真当你黄爷是吃素的!”黄白有点儿得意地骂道。
可就在黄白打算快点儿回去的时候,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人影,正背对着溪水,面朝着自己这边蹲着。
那人影周围的很昏暗,仿佛月光都没法子照到他身上似的。
黄白一个机灵,哪里来的人?!这大半夜的,谁会无缘无故跑出镇子,蹲在溪水边儿上?
而且黄白总觉得这个身影让他有种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感觉,但还是壮着胆子道:“谁啊,这么晚了不回家,跑水边儿作甚,小心给水鬼勾了去!”
那人影的肩膀忽然耸动起来,这时候黄白才看清楚,他的头埋得很低,就像脖子断了似的,就那么吊着,几乎贴到了胸口。
“嘿嘿嘿嘿...呜呜呜...”
不知道是笑还是哭,但那声音却没有带着半点儿活人的感觉,充满了空洞死寂,幽幽的回荡在周围,黄白又一次紧张起来,举着九钱花棍道:“呔!少在哪儿吓唬人,给老子爬!不然不管你是人还是鬼,或者其他什么东西,老子打的你魂飞魄散!”
黄白挥舞着棍子,色厉内荏的骂道,果然那哭笑声就听不见了。
但那人影却唰一下抬起了头。
月光下,一张黑青的脸,一双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布满了猩红的血丝,直勾勾的盯着黄白,而且它的嘴角微微勾起,仿佛是在笑,充满了诡异阴森。
黄白差点儿吓得叫出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没注意坐到了一块儿尖锐的石头上,刺啦一声,紧接着他的脸就涨得通红。
“我日你娘哦!!!”
一把摸出石头,发现上面已经沾了血,黄白疼的冷汗直冒,甚至眼泪都飙出来了,但下一秒,他忽然感觉背后凉嗖嗖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站在后面,对着耳朵吹气。
再一看,刚才前面的那鬼东西不见了!
能够这么悄无声息的从面前跑到自己身后,黄白再怎么着也知道这东西不是人!
或者说不是活人!
顾不得菊花上的痛,黄白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握紧九钱花棍,没有回头,手腕一转,使劲向背后抽了下去。
但什么都没有打到不说,反而是因为用力过猛,没收住,抽的自己后背啪的一声,火辣辣的疼。
黄白彻底怒了,你妈的,要干就出来跟老子干一场,别特么鬼鬼祟祟的!
说着也不管猛回头会不会吹灭肩膀“阳火”,就打算跟这鬼东西拼命了。
自打被陈零骂醒,做了几件好事儿后,黄白莫名发现自己的胆子比之前居然大了一些,如果是以前那副德行,遇上这么诡异的事儿,恐怕早就吓的屁滚尿流,跪地求饶了。
可转过身时,确实什么都没有,转了一圈,那鬼东西也好像不见了似的,黄白以为是自己将那东西给吓跑了,也没多想,准备先回去黑水潭再说。
不过刚一抬脚,就发现脚下有东西被踢翻了,听声音像是木头,低头看了一眼,黄白当场惊的瞪大了眼睛。
因为此时他脚下居然有一个木盒,盖子被踢飞了,刚够露出里面的东西,居然是码的整整齐齐的十枚秘银!
黄白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当即就傻眼儿了,左右看看,发现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影,甚至连个动物都没有。
“靠,原来是该老子发财啊!有了这些钱,老子还做个屁的白事儿先生,明天就特么不干了!”黄白眼睛冒着贪婪的光,找来盖子,盖上木盒,然后抱起来就跑,一点儿没有注意秘银钱下面还压着一小撮头发。
虽然打定主意不干了,但黄白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黑水潭,只是动作有些古怪,岔着腿,像一只直立行走的螃蟹,到了后冲陈零喊道:“小神仙...溪水很清澈,没...没有混浊!”
“辛苦了,没有就好!”陈零正打算说接下来的计划,却突然盯着黄白道:“刚才遇到鬼祟了?”
黄白一愣道:“您怎么知道?”
陈零拧着眉头道:“你这一身鬼气,三把魂火已经灭了一把,我想不知道都难,什么情况?”
黄白便将刚才的经历说了一遍,但是没说捡到钱的事儿。
陈零掐了个手诀,念咒将他肩膀上灭掉的魂火点燃,然后取出一道固魂符交给他道:“带几天就好了。”
黄白赶紧接过来,感激地折起来贴身装在怀里,还不忘用手在胸口拍了拍。
“小神仙,接下来咱们怎么弄?”黄白已经打定了注意,帮着陈零搞定这一档子事儿后,明天就洗手不干了,购置几十亩良田,再买几头牛,请几个长工,也过一过那地主老财的日子。
陈零盯着黑水潭,身边还有两车生石灰,冷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老子给你来一记猛药了!”
“李大哥,接下来你往潭里倒生石灰,黄白,你将童子尿、雄鸡血、黑狗血混合起来,一块儿倒进去,我就不信它还呆得住!”
两人答应一声,开始行动起来,一个往潭里倾倒生石灰,另一个则抄起木瓢将混合的液体向潭里撒,而陈零则是一手持桃木剑,一手摇晃三清铃,脚踩惊鬼罡,口念《太上咒鬼经》,不断刺激着女鬼的魂魄。
随着童子尿、雄鸡血以及黑狗血入水,潭水顿时宛如沸腾一般,尖锐的凄厉鬼啸自潭底传出,黑水潭四周阴风怒号,卷起漫天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