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真一锤子下去，二师兄的帽子可能会扁掉，但你的脑袋也极有可能扁掉。”

不是所有的人都在抬头望天，他身前那再次复活的忠心管家和小少爷就没有看向天空，而是面无表情看着他。无论他走到哪里，他们都沉默跟随，目光永远落在他的脸上。

这是一片荒原，无数人仰着头看着天穹。天穹那头无边无际的黑暗正蔓延过来，人们的脸上充满着绝望与恐怖的情绪，世界一片灰暗，只有云后某处透出几抹光亮。

“门房的儿子，就一定要为小少爷牺牲尽忠吗！”

阴冷雨夜的画面当中，徐信在高处俯瞰着年幼的宁缺口中喃喃多话，他此刻看上去不过是四五岁的模样，手上提着一把刀，要将一个华服幼童和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再杀一次。

宁缺经受的最后一关有极为强大的浩然剑意，很可能是夫子亲自布置的，而此刻宁缺经受的幻境，万里之外的夫子也在其中。

青树下盘膝坐着的君陌闻言冷哼一声，缓缓转过头去。

忠心的管家想要哄骗宁缺和小少爷换衣服，正如很多传记中写的那样，准备用宁缺的命来换取小少爷逃出去的机会，这样或许在日后，会多出一个小将军复仇记的故事。

“谁威胁到了我的性命，我只会杀的比他更干脆。”

“看看，果然还是这一套，这书院后山里的人也是的，难道就不能弄点儿新鲜玩意？”

忽然，宁缺发现一切都变了，他双脚站立的地方，已经从狭窄石阶变成了黑黄色的泥土。

先前在旧书楼被叶红鱼教训的陈皮皮从树后走了出来，看出壮汉的眼神吓了一大跳，赶紧拦阻，说道：“六师兄，你可没隆庆那家伙的本事，千万别犯傻。”

她和君陌两人的修为境界最高，能隐约感知到一些什么。

于是，年幼的宁缺将同样年幼但却在哭啼的小少爷一起杀死。

有人背着三弦古琴，有人腋下夹着棋枰，有人膝前搁着一根颇具古意的洞箫，有人手里拿着绷紧的绣花布框，另一只手指间拈着根细不见的针。

“但最后一关没有拦住隆庆，老师也并没有驱赶他的意思，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聊些什么。”

“宁缺都已经杀过他们好多次，再来一次选择他也依旧会杀，夫子你让这两人一直出现，又有什么意义！”

宁缺又一次杀完两个人后，并没有收刀入鞘，他怀疑接下来的路，还需要继续杀人。

而徐信落上巨石的那一刻，念力也是融入到那浩然剑意的幻境当中，以特殊的方式和夫子见了一面。

当他有能力杀人之后，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老宅，把当年曾经欺侮过他们母子的那些人杀个干干净净，然后再去把他父亲的坟墓掘开，挫了他的骨扬了他的灰。

这样的经历很有传奇色彩，类似少年庶子复仇记。或许在幼年的时候，他可能会向往传记中，门房仆役之子牺牲自我，让小少爷活命，来谱写一曲复仇的史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