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年纪的人有时候果然会很莫名其妙。

陈天枫一边将自己才买不久的全套茶具拿出，一边暗自在心中嘀咕，同时庆幸自己在当神明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和消化，心态还算年轻——至少和钟离比起来还算年轻。

陈天枫接过茶盒，打开，分辨了茶叶品质，满意点头。

不愧是岩王帝君选择的茶叶，品质果然没的说。

他回忆着夜兰的教导，先是取出茶叶，放进茶包，用小槌将之捶碎。再将茶叶碎放进茶撵，碾成碎末后过筛，得到细细茶末。

接着便是煮水，冲茶，作画。

动作自然和谐，一气呵成。

“钟离先生，请。”

“多谢。”

钟离道了声谢，垂眸看着茶碗中那副虽是简单线条勾勒而成，却十分生动的竹林图，眼神讶然，赞叹道：“小友竟然还有这般茶艺，真是了得。”

陈天枫叹息着，端起茶碗抿上一口，眼睛微眯。

陈天枫：“……”

陈天枫回过神，看向钟离，眼含歉意：“抱歉抱歉，走神了……钟离先生刚刚说什么？”

这谁遭得住啊！

要是哪天兴致来了，开家茶馆也有的赚。

“朋友……”钟离想了想，了然道：“是那位半夜闯进你卧室的紫发女子？”

钟离摇摇头，并不介意。

“……啊？”

“我想知道，小友会以怎样的形式复活，又会制造出多大动静。”

他一边胡乱想着，一边同钟离闲聊，没问钟离大晚上找他喝茶是不是有什么事，因为钟离很可能真的只是想找个人喝茶而已。

当时他还以为是谁派来的疯子，再仔细一看，才看出是做了伪装的夜兰。

我看你长得像特大优惠！

不错，冲茶的手艺没退步。

“对，就是她。”

“无妨，是我来的晚了些。”

他看着陈天枫，青年抓抓头发，眼神带笑，模样温和且无害；祂看着死亡的异界神明，灰白巨蛇脑袋微仰，眼神死寂，毒牙森寒又狰狞。

半夜睡得正好，忽的察觉到有人翻过院墙，直奔卧室，半是疑惑半是警惕的起身，凝神一看，卡芙卡正倚着卧室门框，笑吟吟来一句：“真是抱歉，竟然扰了相公好梦……”

“小友？天枫小友？”

“过奖过奖。”陈天枫拱拱手，谦虚道：“和我那位朋友比起来，我只学到她三两分茶艺本事而已。”

温迪就曾这样干过，在半夜一脚踹开他的房门，在他茫然的目光中，欣喜表示他刚刚想起了天使的馈赠今天午夜场有特大优惠，让他赶紧穿好衣服陪他去喝酒。

陈天枫表情无奈。

“说实话，我也不大清楚，只有些模模糊糊的感觉。”

陈天枫想了想，肯定道：“但动静应该不大，毕竟我现在只能让肉体复活，也制造不出多大的动静。”

“这样么……”

钟离若有所思。

“钟离先生问这个做什么？”

陈天枫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指了指腰间挎的长刀：“难道……？”

“小友猜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