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本来就只是朗姆大人的工具而已……
库拉索垂着眼,听着藤原佑在一旁说到昨晚遇上的事,内心毫无波动。
普通的挑拨离间罢了,她早有作为工具的心理准备了。
“……嘛,不过这也不重要!”
说了几句,见人真的完全不在意后,藤原佑眼神闪了闪,立刻转换了话题,“我最好奇的是,他们是怎么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
单手撑颌,身子微微前倾,藤原佑饶有兴致地看着库拉索道:“能告诉我那个地方究竟有哪里吸引了你吗?毕竟你看起来很冷静——嗯,我指的是真的冷静,不是用冷静掩盖疯狂的那种,和我曾经见过的那些人完全不一样……或者,称之为干净也可以?”
干净?她吗?
库拉索不由摊开手掌看了看。
她不是稚子,自然明白自己做的事情意味着什么。
就她这种人……干净?
抬头看向藤原佑,库拉索能感受到对方是真的这么想的。
但这却让库拉索不敢确定自己的感受了,甚至开始怀疑一度被朗姆称赞为近似野兽的直觉到底还准不准。
“所以我很好奇——”藤原佑定定地看着库拉索道,“他们是对你有恩?还是你们的理想一致?又或者是……”
歪了歪脑袋,藤原佑恶意卖萌道,“那边的伙食很好?”
“你很奇怪……”库拉索终于开口了,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声音里却充满了不解,“为什么要问我这种奇怪的问题?”
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严刑拷打?不是威逼利诱?
问她这些东西有意义吗?
“为什么?”藤原佑坐正了身体,思考了一会儿后,认真回答道:“因为这对我很有意义啊!”
“嗯?”库拉索眨了眨眼,隐隐透出了一抹好奇的神色。
“你看,首先是报恩——”藤原佑掰着手指道,“如果说他们对你或你的家人有救命之恩,那有恩报恩的确是应该,但他们肯定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知道你被抓住了会面对些什么吧?在明知道这些的情况下依旧毫不犹豫地舍弃了你,肯定不算恩吧?你兢兢业业地替他们干了那么多事,这次又主动充当诱饵工作,再大的恩惠应该都被削减得所剩无几了吧?”
不,这次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诱饵……
这次的库拉索虽然没回话,却无意识地皱了皱眉,显然是不像之前那般不介意了。
“其次是理想——”藤原佑状若无觉地继续道,“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理想,或大或小,但同样都代表着自身的愿景,愿意为之付出努的愿景,为了梦想付出一切不能说是错的,可如果你有什么想要实现的理想,不如试着和我说说?在下虽然不才,却自认有几分小聪明,实现理想这件事说不定我能帮到的更多呢?”
“我没有理想……”没有那种能为之付出一切的理想。
库拉索几乎脱口而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种想要倾诉的感觉,但一直都如同傀儡般地活着,难得能说出自己心里的一点想法,让她不由得有了些轻松的感觉。
只是说理想而已,和组织无关的事聊聊也没问题的吧?
库拉索如此安慰着自己,却全然忘了,她一开始明明决定的是从头到尾都咬死不开口的事。
“没有理想?嗯,这还真是一件很严重的事……”藤原佑摸着下巴沉吟道,“不过理想肯定存在,就是你没好好去挖掘罢了……理想需要认真的思考、仔细的探寻、耐心的确认,这东西急不得,我们先来说最后一个——伙食!”
伙食?
刚被吊起兴致的库拉索抿了抿嘴。
为什么不说理想了?
“如果说伙食,那绝对没地方比我家的更好!”藤原佑声音高昂了起来,带着满满的自豪道:“别的不敢说,但我做菜的手艺绝对是世间独有,无人能及的!”
“……”
库拉索无法具体描绘心里的感觉,只知道她现在手痒,想抽人。
就算她再不关心外界事物,也知道藤原佑三个字意味着何种天赋,更别说这人还能让组织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去获得,这无疑证明了那些传言的真实性。
做菜的手艺?
你是怎么想的?
“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藤原佑眯起了眼睛,语气中带上了淡淡的不爽,“不信的话我明天给你带一份我做的点心,咱们赌一把?”
“只要你说不好吃——”藤原佑哼声道,“我就一个人都不带地出去晃一圈。”
不带人不代表别人不能跟着吧?
库拉索扯了扯嘴角,点头。
“好。”
我只是为了避免刑讯而已。
库拉索如此安慰着自己。
对,她只是希望这种简单的过程能持续得久一点,减少暴露出组织情报的可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