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某些人而言，这就是复活。”

“因为这个世界太痛苦了。”

“过度的追求真实，只会让自己遍体鳞伤，就像之前那样……就算别人告诉你，只要达到怎样怎样的一个境界，就可以找回曾经的所有……可在足够痛苦的痛苦面前，依然有懦夫选择自我安慰，承认自己的不足和无能为力。”

“他们会把自己的无能当做借口。”

“表示，不是自己不想做，而是自己真的做不到。”

“事实上，哪有什么做不到？”

“心说，能做到，那就是能做到。”

“心说，我不行，那就是真不行。”

“连心气都泄了……做不到，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故此，和痛苦的真实相比，虚假就很香了……因为虚假不需要你付出任何努力和承担任何痛苦，它只需要你做到简简单单的一点，就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幸福……那就是蒙上自己的眼睛，屏蔽自己的听力，剜出自己的心，确保自己活在一个自己想象出来的世界里，因为在这个世界里，你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你想要什么都有。”

“你讨厌的东西都会消失。”

“你无所不能。”

“甚至可以否认自己无能的事实。”

“尤其是……这是一个痛苦的事实。”

林朝辞微笑着摊摊手，看着思想处于挣扎中的万人往，以及，看都不看这些人造生命的碧瑶。

话锋一转，蛊惑道：“其实，一切只需要遵循生命本能就行了，生命的本能是趋利避害，其余人的看法，对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人而言，是他根本听不到的声音，就像现在一样，我们也许生活在一个充满诡异的世界里，可只要我们看不见，可只要我们听不见，祂们就不存在，我们和祂们也无法相互接触……一个人，不可能验证从来没有过的东西，就像记忆一样，一个记忆被修改过的人，是不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记忆被修改过了，包括我，也一样……想要在这种有可能全是虚假的世界中，找到真相，痛苦难度是加倍的，清醒的死去会面临绝望，愚蠢的死去反而能安心的合眼，那么，也许从另外一个角度而言，这种愚蠢的做法，才是真正的聪明，因为他们在死之前，已经与自己达成了和解。”

“可我们是人。”

碧瑶撇撇嘴。

一点都没被林朝辞忽悠住。

一句话，差点把林朝辞搞破防了。

看见林朝辞默默的瞪着自己。

碧瑶偷偷一笑。

小酒窝很好看。

甚至还有闲心做了个鬼脸。

而碧瑶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也把沉浸在林朝辞构思中的万人往、青龙、幽姬三人瞬间惊醒。

令三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并由万人往率先开口。

难言余悸的调侃道：“林小兄弟，做人还是要大度点嘛，若非瑶儿这句话，我跟青龙与朱雀怕是也要中招了……说起来，林小兄弟这惑心之术确实非凡，稍有不慎，竟然险些沉沦……”

青龙苦笑着点点头。

说真的。

他刚刚差点被蛊惑出了心魔。

要说这里面没有林朝辞的小手段。

别人信不信，他不知道。

反正他是不信的。

不过，一想到万人往刚刚的潜台词，还有林朝辞的手段，他只能说，这也不怪林朝辞就是了。

十个小痴摆在这里。

比说什么都有用。

“还是处理掉吧。”

望着这些小痴，幽姬如此说道。

倒不是她过于残忍。

而是说，这一幕真的让人不适。

而这，也恰恰是塑造林朝辞观念的理由之一，当一个人发现，最神圣的生命也不过是可以批量制造的东西时，人的底线就会被彻底打破。

人命，也不过是一个数字。

随手就能删改的数字。

故此，林朝辞轻易不会用这种手段。

但正因为他用了这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