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看看。”

“哼——”

虞倾好像不太满意，扭了下柳腰。

曹操临阵收兵，披上外袍，从寝殿出来。

“大王。”

贾诩看见曹操，递上一张记载着秘讯的纸条。

其上内容简单：西鲜卑聚兵，不止于表面，待探。

意思是西鲜卑这次汇集兵马，有隐藏意图。其余消息还不明了，等待后续探查。

曹操伸手虚握，纸条飞灰般散尽。

娃娃鱼只在华夏的长江、黄河，珠江才有，产量极端稀少。

这很符合曹魏安插在鲜卑的谍子数量。

曹营的谍子建设，是曹操和贾诩亲手抓的。

最初期是借鸡生蛋，对袁家的谍探消息进行截留，等有了些实力，逐渐发展出自己的谍子，又吸收青笔吏，得了卞媚，白珂的‘嫁妆’，从而真正铺开，实力大涨。

等到袁氏覆灭，贾诩转嫁了部分其中的力量，留作己用。

其过程和操作手段，玄妙之极。

包括陈樱的投效，又带来一部分她麾下的旧部，实力再增。

这时的曹魏谍子，才有了整体框架。

长达七八年的时间里，曹魏开凿大墓无数，又夺了董卓的全部财富，在强大的财力支持下，一次次扩充。

最终，贾诩挑选谍子中的精英，构建了曹魏自己的核心探子体系。

直到现在，曹魏的谍子在各地，各阵营，甚至渗透到了一些世家大族中。

每一个曹魏的谍子，都以能获得一个王上亲赐的代号，为最高荣耀。

不过曹魏的谍子在神州动乱的情况下，是发展最早的一家。

但毕竟时间有限，还没有太多余力，往外渗透。

娃娃鱼是仅有的三四个渗透到鲜卑的谍子之一。

曹操往前宅的书房走去。

单是这条秘讯，不会让贾诩大半夜来见自己。

还有其他事，秘讯只是一个开头。

贾诩脚步轻快，在后跟随。

加上许褚，三人很快来到前宅的书房。

郭嘉，荀攸竟也大半夜被贾诩派人通知，聚集到了书房。

曹操瞄了眼郭嘉。

这货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女人香，是那种西域特有的香料味，来之前八成在吃外来海鲜，也是临阵抽刀过来的。

奉孝和我一个爱好……曹操不以为忤的想。

仆从进入书房，点亮灯盏。

国玺和承影剑，在书案旁紫晕流转。

那承影剑似乎感应到了曹操的到来，微微震鸣。

这柄剑，数年来得曹魏国运洗炼滋养，灵性日增。

几人依次入座。

贾诩：“大鲶鱼也传来消息，说西鲜卑那边公然聚兵，各部相互奔走。现在才六月，已有不少部落派出小股队伍，进入西鲜卑。”

大鲶鱼是潜伏在鲜卑的另一个谍子。

不过地位较低，查不到核心消息。

鱼都藏在水面以下，对于混入鲜卑的谍子来说，很适合成为代号。

“我们当初在袁尚身边安插的人，也有消息送回来。

说西鲜卑的步度根联系诸部，估计秋后，可能会再犯河西。”贾诩说。

曹操微微颔首，河西古来便是四战之地。

但他不会等到让鲜卑先动手。

“结合汇总过来的消息，臣判断鲜卑这次很可能是想明修栈道，以西鲜卑的聚兵，来吸引我们的注意，暗地里还有图谋。”

贾诩娓娓道：

“从消息上看，西鲜卑准备在入秋后兴兵。

这也符合我们对北部游牧部族用兵习惯的认知。

但他们有可能反过来利用这一点，提前出兵。

臣以为，真正的凶险，可能来自中鲜卑。”

鲜卑不希望看见华夏在强汉之后，又出现一个大一统的政权。眼下这个时间点，集中力量来攻魏，确实有很大可能性。

去年中鲜卑几个部落的聚兵，没能夺回东鲜卑，也让鲜卑人增加了对曹魏的忌惮。

那么西鲜卑明面聚兵，中鲜卑暗中集结大军，就有可能在接下来的任何一刻，对魏发起攻势。

这才是贾诩半夜来见曹操的原因。

如果鲜卑忽然大举来袭，很可能让北关死伤无数。

曹魏的不败金身也可能被破。

曹操将视线落在地图上，“鲜卑若来攻，不会选长城沿线。”

郭嘉，贾诩，荀攸都点了点头。

打长城，那就不是突袭战，完全没必要战前释放迷雾，用西鲜卑的聚兵，来形成假象。

打长城就变成攻坚战了。

所有鲜卑的攻击，应该是汉土北关，长城东西两端的某一区域。

长城覆盖了汉土的核心地域，东边直达右北平郡。

若鲜卑选择东侧为目标，那就还是原乌桓三郡的区域。

他们还可以顺势切断汉土对扶余的支持，便于收回东鲜卑，一举两得。

曹操沿着长城往西看。

西边的长城尽头，是并州西北角，马邑县继续往西的长城，就不是连在一起的了。

赵云前几天启程回去前，和曹操探讨驻守位置时还说，早几年边关被破，鲜卑占了不少汉人的地方。

连历史上攻击北部游牧民族的北关名城定襄，也失守落入鲜卑手中。

那一带现在都是大量汉人和北部游牧民族混居。

其情况和马腾，庞德刚夺回来的胡集类似。

如果鲜卑对这个方向进行大规模冲击，目标就依然是河西，乃至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