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你总是这样(2 / 2)

以少胜多的案例都是天时地利人和,可遇不可求,用兵再好也是要有天然优势才行。

秦义绝双手环胸,冷傲的神情中漠然之色愈加浓烈,“我在等。”

“等什么?”

李幼白不懂,她只知道韩军形势危急,人数不占优势又没有武师助阵,两者不断消耗人数的情况下韩军最后只会兵败。

秦义绝双目紧盯着火炮营中隐隐绰绰的人影,某一个瞬间,藏匿于兵卒身后的秦军校尉落入她如鹰般锐利的瞳孔中。

“等一个直刺敌人心脏的机会。”

说罢,她往前倾倒从高山上飞速落下,几片枯叶随之掉落,她脚尖一踩轻点数步,矫健的身影就已经飞至火炮营上方。

火炮营地内,秦军校尉拔剑指挥着士卒,逐渐稳住混乱的局势。

几名长矛手配合默契,挑,刺,撩,组建起来的阵线接连杀死十几名韩军步卒。

韩军不断被长矛逼至角落,反抗挣扎几息后便被长矛手捅穿肚喉,肠穿肚烂受尽痛苦而死。

眼看韩军人数越来越少,秦军士气登时大涨,

就在秦军校尉不断指挥发布命令之时,一片枯叶从他头顶掉落,骁勇善战的丰富经验让他下意识举剑格挡。

砰!

沉闷的声响中是两把交割在一起的寒光铁剑,一缕星光炸出,秦军校尉双手被震裂出血口,丝丝腥气从虎口不断涌出。

“保护校尉大人!!”

“快将大人护走!”

陪伴左右的武师与骑士高呼叫喊,挺着长枪与刀剑蜂拥向来袭之人杀去,拦在秦军校尉身后意图拖延时间。

抱着必死的决断,直挺挺和那把袭来的剑绞在了一起。

噗噗两声,剑影与青丝在黑夜中漫舞,身着白衣的女子轻巧将一名五品斩铁流武师双臂切成两段。

断臂与他的头颅飞上高空,连一声惨叫没有发出就已经丢了性命。

秦义绝稳稳落地,头上玉簪的丝带顺势垂落,在风里又再次轻轻飘动着,倾国之姿下是梅花般孤傲如寒霜的眉眼。

白衣上沾了血,让她在黑夜中越发冰冷,手中于百兵谱排行第十三的墨白嗡鸣一震,黑白两色陡然在夜幕中变得诡谲起来。

“是秦义绝!快送校尉大人离开!”

一名身披玄甲的六品斩铁流武师手握长枪咬紧钢牙大叫一声,听过秦义绝大名,自知不敌,但也要拼尽全力将校尉大人送走。

“老李!”

秦军校尉唤了声,双臂仍旧麻痹无力再也难以握剑,他盯着与秦义绝站在一起的汉子,咬紧牙关在两名骑士的护卫下转身逃走。

秦义绝眼角余光一瞥,墨白剑陡然与黑夜融为一体无迹可寻。

玄甲武师见多识广,游走江湖,岂不知传闻中有着黑墨无形,白光无影之称的墨白剑。

感受到那份直接逼近的磅礴杀气,玄甲武师屏住呼吸,握紧枪杆,手掌转动一松,长枪往回落去枪头近在眼前。

往左打了个摆子,堪堪与那道无形无影的黑色撞在一起挡下了这剑。

却又感到腹部一痛,女子不知何时踢来一脚将他踹飞直直撞到后面一名步卒身上,重量与力道直接将对方当场压死。

噗的一声,肉肠骸骨在玄甲武师身下爆开四散出去。

秦义绝并不停留,快步向着秦军校尉而去,而那玄甲武师拼了命快速爬起,举枪突刺过来,口中爆喝。

“啊!!让爷爷我来会会你这韩贼!!”

也许是上一剑秦义绝留了手,又或者是玄甲武师油尽灯枯。

墨白第二剑从玄甲武师的臂膀上划过,便剩下一条手拿着枪,另一只断手紧握住枪杆,挂着,手指不断抽搐。

秦义绝一挥利剑斜指地面,血珠一颗颗滚落,她冷声道:“你是韩人,怎的会帮秦国做事。”

玄甲武师不顾伤痛,冷汗直流,用牙咬掉枪杆上的断臂。

仅有一只手端着枪,枪尾架在腰间端起架势,悍然道:“谁把我当人,谁给我饭吃我就帮谁做事,倒是你,一个秦人怎么投靠了韩国朝廷!”

秦义绝并未答话,墨白剑亮起寒芒,顷刻间出手,玄甲武师双脚稳稳踩地,眼睛死死盯着那越来越近的剑影。

习武数十载,在生命的最后他要刺出无悔的一枪。

两道血花乍起,玄甲武师的头颅高高飞起滚落到人群中,韩军顿时兴奋高呼,杀得发狂,眼看着秦军校尉狼狈逃离,他们呼喝着开始反攻。

肩头模糊的伤口渗出血液顺着手臂不断流下,好似没有痛觉,秦义绝收剑入鞘闪身快步追赶。

跃上哨塔高点,发现秦军校尉刚刚骑马奔出营地,脚下一踏,身影跃飞紧追出去。

后方两名骑士发觉,拔刀反身想要阻拦,却不料还未与秦义绝靠近,脑袋就先掉了下去。

秦义绝持着离神剑踢掉尸体夺马追去。

黑夜无声,风吹草动,秦军校尉不时回头打量背后,并未发现追兵踪迹,这才心安的往前骑了百步有余。

黑幕里,骑着马的人影不知何时变得僵硬,颠簸中,头颅从脖子上滚了下来,马儿却还是顺着山道向前快速奔去。

擒贼先擒王。

等秦义绝提着秦军校尉的头颅返回火炮营地,没了指挥,看着校尉头颅剩余秦军极速溃败但仍旧战至身死。

战后清点人数,出来时韩军五百人的步卒,现如今只剩下一百多人。

李幼白从山上下来,进入营中见此地狱般的情景,免不得有些反胃,惨烈之相可不是酷刑能比。

堆积如山的尸骸有上千之数,作呕的血味无时无刻都在刺激着李幼白的鼻腔。

她走到无人的角落干呕几下,肚里空空,只吐出一些酸水来。

“要是害怕当初为什么还要跟我过来。”秦义绝冰冰冷冷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

“反胃和害怕不是一回事。”

李幼白拿出手绢擦擦嘴角,白她一眼时发现她肩头血肉模糊的伤势,惊道:“你受伤了!”

“无碍。”

秦义绝摆摆手,转身欲走却被李幼白扯住了袖子,回头对上那双眼眸,里面有疑惑,有担忧,还有关心。

她愣怔了,耳听着李幼白道:“你总是这样,受了伤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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