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挺...挺好!”
阿荣嘿嘿一笑,缓缓往后靠到了莫子布的肩膀上,只等喉咙中发出了漏气一样的声音,脸上都还带着笑意。
一路行来,这四面漏风的小帐篷中挤满了人,他们看着莫子布一个一个的走过去,把一个一个的人都安排好,每个人的籍贯、要求都记在了小本上。
伤兵轻伤者尽力给药,重伤残疾者愿意去河仙的就安排去河仙,不愿意去的就在会安每月领钱。
不管他是魏家的潮勇还是会安的明香人,亦或者是李献文的海盗都一视同仁。
黑压压的人群跟着莫子布,他们没有过多的说话,气氛哀伤而沉闷。
他们也没有对莫子布大声赞扬,说什么龙头干得好,命卖给伱了之类的。
但同时,他们在心里也是有一杆称的,什么样的人值得跟,他们心里有数。
莫子布也没有多少成就感,对他来说,这都是他这龙头该做的事。
他深知一支军队,只有把后勤保障做好了,所有的一切,不管是荣誉感还是精气神这些关乎战斗力的因素,才有可能提的上去。
临近傍晚,重伤者大量去世,昆仑山堂合计战殁、伤重而亡士兵二十七人,重伤能活者十人,数百人多多少少都有点伤。
可见以一敌十,哪怕是有备而来,也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莫子布为阵亡的士兵举行了一场小小的葬礼,所有人都就地火化,然后登记在册,随后便转变神态,大手一挥。
“好酒好菜,大鱼大肉给我使劲上!今日得胜,每人先记一功,赏银二两!”
军队嘛,有同袍阵亡是经常的事,对待这个问题,要庄重严肃,但又不能让悲伤的气氛过长时间持续。
乐,打胜了大乐特乐,尽情享受才是关键的,必须要营造出这样的气氛。
欢呼声骤然而起,顿时冲淡了这淡淡的哀伤气氛,悼念同袍之后,新的生活还将更加美好。
只不过,莫子布说是好酒好菜,但必然酒是很少的,他还特意命陈光耀带河仙兵去数里外警戒。
郑军虽然丧胆而走,但他们有骑兵,还是要防着一二。
菜大多也是咸鱼咸肉,唯一的新鲜肉,就是大量被打死打伤的战马、骡驴等,多盐多生姜大蒜香茅草,味道还是不错的。
至于莫子布,他进了荣市城。
阮陀求终于知道他这什么保国安民大将军,在莫子布这不怎么值钱了,于是亲自到荣市北门迎接。
而莫子布也早就没了几个时辰前冷笑阮陀求架子不小的冷漠,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身材瘦小的阮陀求双手。
“吾在顺化,就听得黄公爷与鯑爷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英豪之后。”
阮陀求也大喜,连声说道不敢当,不敢当。
鯑爷就是阮陀求的父亲阮有求,这家伙是海阳也就是后世海防附近的渔霸出身,江湖上的外号就叫鯑爷。
莫子布与阮陀求手拉着手走进了荣市城,随后便是简单的酒水宴席。
及至推杯换盏数轮之后,莫子布也不含糊,直接说道:
“不瞒阮公,吾非广南之臣,今为大义而来,但注定不能久留,阮公将欲何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