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刘彻:难道神仙脸上那双招子是瞎了么?!(1 / 2)

长安北郊,甘泉宫。

“神君,朕近日命太子刘据代朕前往东莱候神的事,你知道吧?”

刘彻用鲜少在朝臣面前显露出来的唠家常语气,与一名身着鸦青长袍、腰系黄丝双穗绦的老妪说着话。

“回陛下的话,老身听说了。”

老妪微微欠身道。

她是刘彻当前最亲信的巫师,此前一直被刘彻安置在甘泉宫内,为供奉在甘泉宫的神仙“画法”。

据她所知,太子不是只是一個十六七岁的青年么?

而且太子不是不信鬼神之道么?

虽然此前五利将军栾大的事情,刘彻选择了密而不发。

退出殿外掩上门之后,苏文方才彻底松了这口气,心中暗叹。

“起初朕倒没觉得此事有何不妥。”

但也只能强行忍着,还得故意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神殿门外忽然传来苏文小心翼翼的声音。

“不知对于此事,神君近日是否听到过神仙的谶言,又有何意义?”

可是“成仙”二字又作何解释?

从记事起到现在,他还从未出现过如此复杂的心境。

与那些被刘彻养在未央宫中伺候的方士巫师不同,正常情况下她应该不会见到刘据,更不会与刘据产生什么交集。

“你先退下吧。”

后来有人上奏,称上郡有一位巫师非常灵验。

这一刻,没人能够体会他心中的委屈与不甘。

苏文更加小心的推开殿门,踮着脚走了进去,而后双手将那封尚未开封的鸡毛奏疏呈上。

这总该是好事了吧,他也依旧能够将刘彻气到连庆功宴都中途退场。

原因是刘彻此前曾生了一场大病,发烧症状断断续续持续了近一个月,食欲不振精神萎靡,找了许多太医与民间的名医都查不出病灶,始终无法治愈。

但这次可是东莱传回来的鸡毛奏疏。

“若论付出,朕这些年的祭祀从未断过,祭天祭地祭五畤,每次祭祀务必亲自到场,唯有这次……这逆子一次都未参与,仅此一次还是朕命他去的!”

她不明白刘彻为何看过奏疏之后竟会说出如此奇怪的话来。

听到刘彻的自言自语,那神君老妪亦是面露疑色,老脸上的皱纹挤作一团,满心疑惑的看了过来。

尤其对于他们这些依靠鬼神之说得天子宠幸的方士和巫师而言,一旦他们苦心为刘彻塑造出来的信仰开始崩塌,也就预示着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如今她和那些方士、巫师助刘彻求仙问鬼了数年,久的甚至已经长达十数年,始终未能令刘彻感觉到明显的进步。

刘彻蹙起了眉头,又道,

他可以接受这一辈子自己都无法乘龙登仙,但却绝对不能接受一个不信鬼神的人轻而易举的成仙,尤其这个人还是他的儿子,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与歧视!

毕竟她和那些方士、巫师一样,都是因助刘彻求仙问鬼才有了存在的意义。

包括他忽然得知刘荣被废,自己被册封为太子的时候,也从未给他带来如此难以言喻的震动……

这次和以往还不一样,他擅自接近神殿已是违反了禁令。

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的确如此,此子曾劝说朕不要再求仙问鬼,言求仙问鬼之事皆是虚妄,长生不死之事亦不能成真,乘龙登仙更是自欺欺人。”

“???”

苏文顿时如蒙大赦,连忙又撅着腚踮着脚以更快的速度退了出去,仿佛生怕刘彻反悔一般。

老妪闻言沉吟了片刻,不答反问道:

“陛下,老身听闻太子殿下既不敬神也不信神?”

她只要一生病,鬼神就会上身,此时说的话没有不准的。

刘彻忽然将那卷简牍卷了起来,用力握在手中,仿佛要将其揉碎了一般,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

她心中虽迫切的想要瞧瞧其中的内容,迫切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好确认此事究竟会对自己产生多大的影响。

“因此老身以为此事不妥,而陛下今日的心悸与恶寒,或许神仙给陛下的启示。”

天子也是人,也会不患寡而患不均!

若非真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而且是连霍光都慌了神的事,决不会出现这封鸡毛奏疏。

……

但现在……太子成仙?

此事依旧给了她极大的震撼,甚至令她感受到了威胁……

这名老妪来的比李少翁稍晚一些,却比栾大又早了几年。

他是真的心有余悸。

她心中已经开始害怕了。

刘彻对这位神君倒不隐瞒,摇着头说道,

“如此坏朕道心的忤逆之言,朕听到时也吓了一跳,若非他是朕的儿子,朕早已将他打杀。”

所谓“画法”,就是由这些能够通神的方士、巫师记录下来的神仙谶言。

良久之后。

他完全可以想象,这次奏疏中的事也绝对不会简单。

“唉,陛下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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