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谢义医师未下官证明清白。”
“殿下莫怪,杜周的确未曾骚扰过下官,下官后来住进宫里,也只是因为宫中有一位八子胎气不正,需临床照料,因此多在宫中住了一些时日,与杜周无关。”
“因此义纵对下官有知遇之恩,后来义纵遭难,临刑之前曾嘱托下官代为照料义医师。”
再至于如今的大农令孔仅,和另一个大农丞东郭咸阳。
背后忽然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是太子詹事季平。
那条在旁人眼中犹如天子亲临的节杖,在刘据面前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还不如一根烧火棍,
刘据闻言又看向了义妁,他还真不知道这段历史。
看着杜周这张看起来老成又忠厚的标准国字脸,刘据也有些不懂了。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令他胆寒的刘据……
杜周哈着腰跟在身后,不住的点头。
盐田官营改革的事情,他自然是认真的。
刘据又问。
刘彻虽然说过如果他不去大司农协助盐铁官营改革,就要派人每天押送他去,但是最终他还是遵旨了啊,刘彻为什么还要派廷尉的人来?
“陛下命下官跟随殿下协办盐铁官营改革事宜,自今日起一切听从殿下调遣,直至完成改革再回廷尉复命。”
义妁一愣。
至于二人是否徇私舞弊,是否在任免官员的时候收受贿赂。
良久之后。
“诺。”
虽然天子从未明示。
此时桑弘羊还未受到真正的重用,因此盐铁官营之策主要便由这两个人主导,他们在建立盐铁管理机构的过程中,大量启用像他们一样此前就在经营盐铁生意的大商人,最终形成了今天这“与民争利”的局面。
“你那是为了完成恩人的嘱托么,你那是馋她的身子,你下贱!”
“义医师,看什么嘞?”
偏偏你还拿他毫无办法,因为他是太子。
但杜周总觉得天子已经将他视作了刘据的人,否则此前怎会特意命已经受到贬黜的他前去处置胆敢拒婚刘据的史家,如今又特意命他来给刘据跑腿办事?
刘据不依不饶,
杜周应了一声。
“你们认识?”
但天子有天子包袱,只要一心一意为天子办事,天子素来赏罚分明,不屑与他这样的鹰犬耍阴招。
“杜廷尉史,好久不见……我父皇这又是什么意思?”
“既然义医师也这么说,此事我便不追究了。”
“行了,杜廷尉史,郭振应该备好车了,咱们也该出发了。”
当日下午。
“下官自然不敢违背恩人的嘱托,后来便去找了义医师几次,又闻义医师尚未婚嫁,还曾希望迎娶义医师为妻,如此更加方便照料。”
杜周方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仪,连忙告罪道,
“当年在南阳的时候,义医师的胞弟义纵年少有为,曾是下官的顶头上司,若非他举荐向当时的廷尉张汤举荐下官,下官怎有今日。”
他就可以那么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他是一个小人,他是一個无赖,他随时都能用好几种办法将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只知杜周是后世大诗人杜甫的先祖,并且后来官拜了廷尉和御史大夫,还是少数得了善终的酷吏,后世子孙也相继做了高官,终西汉之世,簪缨不绝。
“义医师,你替下官说句公道话。”
他没有任何包袱,耍起阴招来毫无负担。
同时他内心深处倒也产生了一丝期盼。
史书中倒并无详细记载,只说二人大概也就在距今一两年后被刘彻以“管理不力”的罪名免职,自此再无事迹。
“是你?”
“噗嗤!”
与上一次陪同刘据前往东郡濮阳治水不同,这回杜周并未携带节杖,只是带了数十名廷尉的步卒奉命而来。
义妁站在原地,望着二人逐渐离去的背影,竟逐渐有些出神,不自觉的抬起手来轻轻啃起了指甲。
义妁闻声停下脚步,蹙眉看向杜周打量了一番,方才一副认出了对方的样子,还了一礼道,“你怎会在博望苑?”
“下官冤枉,殿下,下官真没有啊!”
义妁仿佛见了鬼似的吓了一大跳,俏脸不知为何瞬间红了一片,连忙转过身逃也似的匆匆离去。
“殿下说笑了,陛下这回命下官来,是来替殿下跑腿办事的,怎敢押送殿下。”
空留季平一人不解的抚着自己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
“老朽虽然老了一些,近日又多了几个小黑斑,但自认面貌也还算慈祥,应该没这般吓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