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盖一整个荆棘岭的血棘如潮水般褪去,慢慢露出一大片一大片被犁过的土地。
这块地界原本也没什么活物,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哪怕只是细小的蚊虫,都无法在血棘的气息下长久的生存。
血棘汇聚在荆棘宫殿,以金色光柱为中心,伫立起血色的荆棘高塔,狰狞的棘刺对外。
整座高塔带着一种原始而古老的野性气息。
在塔的底部,洛尔不着寸缕的仰面平躺着,凝望着头顶层层交织缠绕的血色荆棘。
金色的光柱已经渐渐消散,化作漫天散落的星芒,让这座血色的高塔内部显得美轮美奂。
血色的长发和乌黑的长发交织在一起,就像妖娆凄美的花朵。
纯白衣裳的碎片散落,洛尔瞥了一眼,有些不悦地说道。
“这衣服很贵重的,是塔桑皇室的特供。”
“嗤。”
伊兰达妮没有停下手,只是用一个语气词表示了自己的不屑,但随即又开口说道。
“你跑到蛇之国那边当王子去了?”
“一个朋友的礼物罢了。”
洛尔说着,伊兰达妮哼了一声,脸色不是特别友好,隐隐有探究的趋势。
“朋友?”
她语气不善,问道。
“你平时也是穿这种衣服?”
“那当然不是,平时都裹得严严实实的。”
洛尔自然明白伊兰达妮的言下之意,有些骄矜地说道。
“我早就猜到你的意识还在和血棘抗争着……如果不是为了见你这个满脑子瑟瑟的,谁会穿这么身不方便的衣服。”
“……”
伊兰达妮没有反驳,毕竟少年的装扮确实很戳她的喜好,没穿鞋子就更戳了。
本来就长在她审美上的绝美容颜,再搭配上纯白的花嫁,裸足……
顶不住,实在顶不住。
只是没想到,他真的做到了,不仅真的拯救了自己,还让无数代大公梦寐以求的夙愿有了实现的可能。
伊兰达妮这么想着,双眸失神地仰起头,注视着头顶血色的荆棘高塔。
“那是什么?”
洛尔顺着她的目光,有些好奇地问道,血棘自己编织的高塔,未免有些古怪了点。
“登神的御座。”
伊兰达妮喃喃着,眼眸中闪烁着同样的震撼和不可置信。
“人的意志不足以统御完整的血棘,每一代的大公,都无法真正意义地掌控血棘全部的威能。”
“它是不被允许诞生的神,狂怒的噬生者,断罪的审判者,在过去无数的轮回中,它也曾经多次承担过毁灭现世的角色。”
“血棘,是货真价实的灭世者。”
洛尔有被震撼到。
他的确猜到,一旦血棘暴动,现世有可能毁灭,但确实没想到,这样的毁灭已经发生过好多次。
也就是说,血棘也属于每一个轮回都能被地母孕育的特殊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