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中心。
江湖豪杰们前仆后继,一个接一个死在了那杆漆黑长枪下,全都尸骨无存,包括西楚剑君子和碧玉山斧王在内的四名金刚境也没能让敌人出第二枪。
攻势已经渐渐变弱,众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放在一名蓑衣老者身上。
草庐老人,指玄境界,楚地无门无派的闲云野鹤,一手百步飞剑,曾斩杀夙敌同境一人,威压数州。
“一杆长枪,竟叫人觉得我大楚江湖老去,岂敢岂可。”
老者手中长剑早已破碎,不曾挨实一枪,而是侧面偷袭时未能突破护体罡气,说起来简直是奇耻大辱。
“国公,可敢领剑。”
江源没有回答,进步一枪刺出,五蕴秘术消磨剑罡,贯穿其心脏。
老者朗声大笑,索性直接引爆气机,骨肉血髓尽数远去,飞至城南。
军阵都已撤开,之前一枪摧城的直线上,满地都是刀兵甲胄。
尽头处,道人身披羽衣,双手于身前擒剑,陆地神仙伪境的体魄和鼎盛意气在沸腾中一点点散去,万千武器和甲胄就此浮空,构成了一柄长达十里的长剑。
霸楚大墟既是剑柄又是一部分剑身,十里长剑其实是一把无柄的无鞘剑,无须人握,亦不必出剑人还。
连己身都可斩,天下何物不可斩。
而这件大楚传承之宝的剑尖处不知何时变得殷红如血。
以指玄境作剑尖,陆地神仙伪境充当末尾,剑成之时,各处战阵的喊杀声像是要撕裂寰宇,既有对那人的畏惧,也有纯粹杀意。
隐隐约约超越天人半筹的一剑。
天人之上杀天人。
羽衣道人向前请推,十里长剑便再向前十里。
剑罡满襄阳。
江源脸色依旧未变,置身陷杀之阵又如何,念头深处诞生的一抹奇怪愉悦早就让他知道了这是心劫,人之心劫合天劫再落地,就是三才杀劫,换句话说,这一剑甚至的威力还要远超眼前所见,有他自己三成功劳,按理说天人五衰就该待在家里或者山上,到处乱逛的也有,但绝大部分下场凄惨。
不管如何,出枪依旧如龙游乱舞,枪罡萦绕天地。
先打碎刀兵几百,再砸烂甲胄上千。
仅仅是散溢的双方罡气就搅碎了千八百名甲士,一应战阵被迫再退。
“我大楚兵锋所在,便是疆土,何须离阳城墙。”
羽衣道人的下半身已然消失,却自顾自地轻笑:“春分。”
十里长剑化作虚幻,穿过那层密不透风的璀璨枪影,重重叩在敌人胸膛。
与此同时,东面城墙垮塌,二十四节气大阵再去四分之一。
江源一步不退,任由胸口血肉糜烂,雷枪伸长百丈,还礼对方,罡气迸发断去半截剑身,再顺手打烂战阵一座,绞杀千人。
“那就再斩。”
羽衣道人抬手牵引,半截十里长剑升空,再凶狠砸落。
“大暑。”
长剑从半空斩落,一线之上,烈焰仓皇,像是争先恐后的涌向敌人,一座赤红绝壁屹立,天空云分两半,锋芒尽显。
“临。”
九字真言加持,一轮拳意圆月高悬,陡然展开,方圆一里化作玉盘。
叮!
清脆声响荡开,真空浮现不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