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弑父之举,我绝不姑息!(1 / 2)

看着已经沦为废墟的神社本殿和正在燃烧的供奉殿,以及地上那一堆七零八落的尸体,源稚生的脸色已经阴沉如水。

尽管他被家族冤枉成了叛徒,可他依然将自己当做是蛇歧八家的一份子,坚信等老爹橘政宗苏醒后会还他清白,到时自己还是蛇岐八家的少主,而这群神官和护卫也是他忠诚的下属。

所以,在看到他们被人残杀殆尽后,源稚生心头可谓是怒火中烧。

只是他还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察觉到对方似乎是专门在这等着他们,便沉声问道:“樱,这位是什么人?”

未能从对方身上感知到敌意,说明这人很有可能是友方,但眼下会来救他的除了三位家臣,也就剩源稚女的人了。

而很显然,如此血腥残暴的画卷,只有猛鬼众的恶鬼才能绘出。

樱也没想到越师傅对蛇岐八家的怨恨竟然如此深沉,从炮击开始到救出少主,满打满算也才过了五分钟,可这位大叔竟然已经将留守神社的神官和方位人员尽数斩杀,若刚才明智阿须矢等人走慢点,怕不是也与这些前辈一起共赴黄泉了。

这次她没有省略掉某些关键的细枝末节,实话实说:“这是我和少主弟弟一起找来的帮手。”

“嗯,你说什么?!”源稚生闻言,立时转过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女孩儿,与那双微微发蓝的眼眸对视,话语间有些难以置信:

“为了救我出来,你去找稚女合作了?”

源稚女是猛鬼众的首领之一,与他合作就是与猛鬼众合作,樱的行为不仅导致蛇岐八家神社化为废墟,让一众家族成员惨死敌手,也彻底坐实了他通敌的罪名。

毕竟,家臣行为,少主买单。

无论樱寻求与稚女合作是否受他指示,之前犬山家主指控的罪名又是否属实,现在的他已经在事实上成为了蛇岐八家的叛徒,犯下了无可挽回的过错。

樱的眼神不闪不避,很是坦荡的与少主对望,轻轻颔首:“嗯。”

因为某个无良奸商刻意营造的信息差,忍者少女误以为源氏兄弟真的在合谋颠覆蛇岐八家的统治,直到刚才听见自家少主表露心声,才知道自己犯下了何等严重的错误。

只是她毕竟今年才接受专门的训练和正规的教育,在战场上养成的一些习惯并未改正,比如很多时候她认为只要人活着就行,其他的别想太多,该忘忘,该往后搁往后搁。

战争中,无论是平民还是战士都只是活在当下的人,随时有可能死于流弹或者突然的轰炸,而樱心中还没有产生对未来的憧憬,依旧是个活在当下的孩子。

听见樱的回答,源稚生本应很恼火,但看着面前这张平静如水好似看淡生死的脸蛋,心中的恼意又被压了下去。

是了,他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稚女的存在,连五位家主都被蒙在鼓里,何况是樱这么个单纯到有些笨拙的女孩儿。

她有什么错,她只是想要救他而已。

“辛苦你了。”源稚生长出一口气,视线重新落在那个握刀的男人身上。

这是一個头发斑白,脸上有着数道岁月烙痕的男人。

他没有穿拉面师傅的制服,换掉了用于伪装的病号服,摘掉了可笑的包头布和假发,脸上也没有了揽客时平易近人的廉价微笑。

此刻的上杉越一袭黑色长风衣,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有些老气的面容不怒自威,像是屹立于众生之上的王。

或许是察觉到了源稚生的心境变化,那双深邃眼眸中潜藏的情绪逐渐黯淡,直至平静如水,却又仿佛随时能化为将日本淹没的惊涛骇浪。

这位,该不会就是猛鬼众的另一位首领吧?

感受到那凭临众生的威严,源稚生心头浮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测。

稚女,为了报复我,你究竟付出了多少代价啊。

源稚生心头有些苦涩,在他看来,源稚女做的越好准备的越充分,说明他心里对自己的恨也越深。

只是……

“如果你觉得这样就能让我乖乖遵循你的计划,彻底叛离本家的话,可就大错特错了啊,稚女。”轻声呢喃着,源稚生将手搭在了佩刀上。

这是一把普普通通的练习用刀,属于风魔家忍者训练课上的消耗品,在材质和做工上都无法与他的佩刀蜘蛛切、童子切安纲相比。

而对方手上被擦拭到不染纤尘的日本刀则是大有来头,这是仿照唐朝武器外形铸造的“唐样大刀”,刀身上有古朴华美的花纹,是在任何博物馆中都要供起来的古物。

源稚生记得橘政宗说过,当初蛇岐八家的刀剑博物馆中收藏着数十柄这样的古刀,但是因为一场闹剧,它们尽数流失在外,至今未能找到。

可偏偏这样的刀,对面那人手中有两把。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源稚生盯着上杉越,一字一句问道。

一股夹杂着血腥与硝烟的晚风吹过,吹起了垂落至膝弯的风衣与斑白的头发,越师傅看着那持刀而立的俊美少年,君临天下的眼神有些朦胧,仿佛看到了年轻时意气风发的自己。

一样的固执,一样的愚蠢,一样的被皇血诅咒,被大义束缚。

蛇岐八家就像是绕不开的深渊,解不开的结,将他们死死捆绑,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

这一瞬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我?”越师傅咧开嘴,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自嘲:“我只是一个不负责任的老渣男而已。”

说话声很轻,却依旧坚定传入源稚生耳中。

没等他开口询问,上杉越已经将一把古刀扔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这么一句话:

“想揍我的话,就尽管来吧。”

“机会难得,只有这么一次。”

伸手接住抛来的刀,源稚生看着对方那一副“要来就来,速战速决,别耽误时间”的架势,也不废话直接将樱的佩刀还给她,上前两步与上杉越隔空对望。

在他们之间,是满地献血和残肢断臂,以及正熊熊燃烧的供奉殿。

没有问为什么要杀人放火,源稚生弓步下蹲,浑身上千块骨骼紧密结合,他缓缓举刀过顶,从手腕刀脚底的骨骼在噼啪作响,浑身肌肉骨骼与肌腱都在重新调整,这位蛇岐八家未来的皇以龙骨状态摆出了一击必杀的刀架。

相较于猛鬼众使用无数进化药才能向纯血龙类更近一步,他生来便站在了距离纯血龙族最近的地方。

恐怖的威压如水银般倾斜而出,森冷杀意不加掩饰,源稚生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垂涎欲滴的恶鬼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欲望。

站在他身后的樱还好,亲历过战争的她只觉得有些沉重,而夜叉这个带着点神经质,曾因为动起手来不把人打进医院就不会停手获得夜叉之名的黑道打手,此刻感觉整个人快要被冰冷的杀气冻结,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执法人制服,衬衣上绘制着举刀斩鬼的狰狞夜叉,而恰好,此刻在他面前也有一只举刀斩鬼的夜叉,只是长相过分英俊。

相较于两位家臣的特殊感受,上杉越却是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心形刀流·四番八相,没想到你竟然学会了这么凶狠杀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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