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遥对江瑞生的威胁如若未闻,他举碗饮酒,哈哈大笑道,「孺子欺我老,觉我不能乘马射虎、驰逐原野乎?江瑞生,我连你爹江锋都不放在眼里,害怕你一个无知小儿不成?实话告诉你,上一个敢这么同老夫说话的后生,坟头草已经被人拔了十多拨了。」
「我尝听闻,境界之差常以倍计,所以便有下境武夫十人敌,中境武夫百人敌,上境武夫千人、万人敌之说。」
江瑞生外表冷酷无情,脸色愈发阴沉,横眉冷视赵遥,道,「今日,你赵府还能再拿出两名破城境的武夫不成?」
「那倒没有!」老赵遥抠了抠鼻孔,不咸不淡地道,「不过,再加上我府上八百草兵,如何?」
话一落下,赵氏家兵从四面八方涌出,赵氏家兵们一个个铁衣铁甲铁盔,配老式环首刀、执圆盾,小心翼翼地把江瑞生围了起来。
一瞬间,场中的肃杀之气上升到了顶点,江瑞生带来的死寂,被压下去了不少。
赵遥那几个刚刚还在喝酒划拳的老兄弟,也各持兵器,站在赵遥身侧,怒目而视江瑞生。
他们可不管正邪,只要遇到意气相期之人,便可同共生死!
场中的火药味已经浓烈的很,只有赵素笺那二傻子,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若外人见到,定以为此人定力极佳呢。
「你赵遥如此不识抬举,于我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前边的话,你可以当做耳旁风,这句话,可别漏掉不听啊!」
江瑞生杀气大起,目复赤红,道,「老赵遥,我最后一次机会,带上你的狗,滚回屋里睡觉去,不然,我保证,今日之后,江湖会少了一个破城境界的武夫,庙堂会缺了一位宣怀伯!」
「不愧是根不正苗不红的遗子,这脸皮,都能挡下天劫了!」
李二牛右手持赤霄奔雷戟、左手高举平田军旗,一马当先冲入赵府,怒目而视江瑞生,平田军五百人马踏马而来,小小的赵府,顿时拥挤起来。
一千三百名兵马,两名破城境界的武夫,江瑞生纵使长生境界,今天也拿不走刘懿的人头了。
「哈哈哈!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江瑞生恃盛壮之气,无情嘲讽道,「刘懿啊刘懿,你平田军无人了?一个未及冠的破风境界小芽子居然统兵?难道是我老眼昏花了?」
「看看!你这种人,根不正脑子就容易长歪,整日胡思乱想。」
李二牛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江瑞生,钉截铁道:「还有,不用怀疑,你就是老眼昏花了!」
「读书人都是死脑筋,这次北上,就是来拿几颗人头的。管你什么牛马,挡我者杀!」
江瑞生被激起了血性,他不再说话,双手赤红缭绕,出鞘剑红中裹银,就连青衫都已变成红衫,向刘懿缓缓走去,仿若地狱厉鬼。
乔妙卿挡在刘懿身前,她早已鬓透冷汗,见江瑞生杀来,回头深沉地看了刘懿一眼,略带深情地道,「小应龙,我先走一步吧!」
刘懿仍被笼罩在长生境界的强大实力中,信心全无,听完乔妙卿所言,她轻轻点头,柔情似水,「我随后就来!」
一个‘好字落下,乔妙卿娇喝一声,心念汇聚于剑尖,剑尖一点橙芒再起,强大无匹的劲气,先一步破空割来,小娇娘则化作一道激电,起身再次向江瑞生刺来。
与刚刚不同的是,这次的小娇娘,肩胛两侧居然生出了淡橙色的凤翼,如凤鸟附体。而且,这次乔妙卿行刺路线并非直线,而是东飞西飞,绕空而走,迟迟不肯落下。
一时间,‘魁罡循着奇怪的进攻路线,在丈许的距离内变化无方,似能攻向江瑞生任何部位,充份发挥出这剑绝世兵器的威力。
这一招,正是《凤翥剑》第一式,行鸣归嬉。
乔妙卿率先起式,义形于色的老赵遥也不甘落后,于公于私、于名于利,他都不允许江瑞生在他的大寿上、在他的府邸中如此肆无忌惮,更不允许还没有拿出琴虫的刘懿,死在他赵遥的府上。
只见老赵遥双手拎着精致的金色板斧,沉声静气,气冲斗牛,向江瑞生奔杀而来,手上的斧头或勾或挑,来回变幻,试图找到江瑞生的破绽。
江瑞生不以为然,他努了努嘴:就凭这点斤两,也想换我性命?
正要上前对敌之际,江瑞生脑中嗡地一声,可洞照四方的长生境界,把一种‘此一去定毙命绝身的感觉传递入了他的脑海之中,那是暗中有人故意释放出的淡淡杀气,威胁着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江瑞生不假思索,他没有半分犹豫,立即抽身而走,反正自己也没打算让刘懿‘寂寂无名的死去!
于是,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江瑞生远遁而去。
听风听雨听潮生,望山望水望孤坟。
宝贝侄儿,就让你再多活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