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侃侃而谈,分析着这老乞丐行动的逻辑根源的时候,他的声音自是不由得越变越小。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直接就停住。
因为他反应过来了。
像这般被徒弟背刺的情景,这不就是跟自家七叔公一模一样嘛,自己搁这侃侃而谈,这不是就好像是在内涵七叔公一样吗?
要死了,要死了。
怪不得这么几个人之中,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好像是听明白了什么似的,在那大吹特吹。
感情其他几个人都是老谋深算,就等着自己这一个年轻人往外冒泡呢。
老东西不讲武德!
想到这里的时候,秋生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在场其他三个人的表情。
仔细一看,只看到那钓鱼叟面露赞赏之色,看起来似乎对自己的才思敏捷十分赞赏。
九叔则是一脸的高深莫测。
麻麻地则是表现的十分明显,看起来比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得,看样子自己猜的没错。
自己这个年纪小的年轻人,怕是被面前的这三个老江湖老东西给当做出头鸟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秋生则是下意识的感觉有些庆幸:
“幸好这是自家七叔公,要不然的话怕是就要倒霉了。”
他可是知道,自家七叔公的心眼儿,可并不比九叔大多少。
得罪了九叔说不定还能跑,但是得罪了七叔公,一不小心真的就会被坑惨的。
幸好自己是七叔公的亲孙子。
要不然,就凭着不看眼势头,没眼力见的表现,估计就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倒个大霉了。
看着秋生就好像是反应过来似的收了声音,麻麻地则是笑眯眯的开口说道:
“秋生,怎么不继续说了?”
看着这幸灾乐祸的老东西,秋生则是恨不得邦邦给他两拳。
自家这师伯忒不靠谱。
看着麻麻地在这里调侃着秋生,九叔则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后将百纳衣放在了旁边:
“七叔公,接下来咱该怎么办?”
七叔公才是这一次北上的真正主导者,真正的主心骨,他说的话才是真正算数的。
毕竟七叔公这老东西老谋深算,心中早就已经有了成算,恐怕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喝完了鱼汤之后,宋风则是看了一眼旁边的九叔,紧接着,轻声的开口说道:
“既然这飞鹤山上的收包人已经有人替咱想出办法来了,那咱们就多走几步便是了。”
“正好老夫听闻,最近密宗的有些弟子,已经顺着西行之路来到北方了。”
“就是不知道其中的一些老家伙来没来,要是来了的话,那老夫可得狠狠的给他们一些惊喜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隐约间,宋风的眸光,似乎变得愈加的幽深了起来。
紧接着,他身下的那一道影子则是微微一晃,看起来就好像是活了一般。
“密宗弟子也来中原了?若是这样的话,那怕是有些不太好对付了……”
听到了七叔公的话,九叔则是不由得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若只是单纯的旁门左道,还有依附于所谓阴山道脉的一些乌合之众,那随随便便就能解决。
其中大部分都是些旁门左道之徒,用生克制化之术随便捏住弱点,就能够将他们拿捏。
但是这密宗却不一样。
他算得上是中原之外的大门派了,传说之中,甚至还有修行之仙的羽化飞升之人。
当然用他们的说法就是化虹而去,入了佛国了。
但是无论如何,无论密宗内部有着多少的支脉,这一门传承也是大有可取之处的。
这是一门真正的大派传承。
若是密宗真的有人来中原并且与阴山一脉勾结的话,那阴山一脉的底蕴怕是会大大增加呀。
不怕他有手段,就怕他有道行又有手段。
修性不修命,此乃修行第一病,修命不修性,万劫阴灵难入圣。
若是七叔公的意思没表达错的话,这些秃驴怕是来者不善呀!
看着九叔微微的皱起了眉头,钓鱼叟则是显得毫不担心,甚至反而还笑了出来:
“不过就是些秃驴罢了,在咱们的地盘上哪能让别人给欺负了?”
开玩笑,虽然他并不清楚自家这位前辈的底牌是什么,但是仅仅是窥其九牛一毛,也能知道其中的恐怖之处。
若是这位前辈真的振臂一呼,那他们还能怕这区区的中原之外的这些修行者?
不过是土鸡瓦狗尔!
看着钓鱼叟对七叔公有着如此自信,哪怕是九叔也是不由得嘴角一抽。
他究竟是哪来的迷之自信自信?
就在这个时候,只看到,刚刚一脸自信的钓鱼叟,此刻则是好奇的看向了旁边的秋生:
“道友,你这火枪从哪搞的?”
记得他明明是当时还把漕帮的老巢给扫了一遍,怎么着也不可能遗漏火枪吧?
这玩意儿可是值钱的很。
就算是他不用,他肯定也得收拾起来,等着有朝一日卖钱。
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大纰漏的。
看着钓鱼叟这一脸好奇的样子,秋生则是嘿嘿一笑,紧接着,笑眯眯的摸着手中的火枪开口说道:
“这是我们在安置那些小姑娘的时候,在衙门的火枪库里面顺的,我还特地做上了掩护呢。”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把枪怕是永远都不会有人找来了。”
他可是有着穿墙而入,虚实莫测的手段的,再加上最近道行大进,他岂能不尝试一番?
这不,在偷东西这方面,他还是极有天赋的。
现如今的衙门没几个好东西。
若不是担心闹的太过了出现什么意外,他就把所有的枪械都缴过来了。
看着秋生的这副表情,钓鱼叟则是有些意外,紧接着,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似的: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愧是前辈的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