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命尔等火速回京,不得有误!”
四人面面相觑。
老大站出来道:“圣使,他们马上就要弹尽粮绝了,我们绝对能攻上去,杀了林如海!”
圣使冷笑。
“林如海已经进京了,你们攻上两艘破船,杀谁去?”
“啊?”
四人愣了一下,面面相觑。
……
京都。
温阁老府。
“老爷,日斌大人在外求见,还命人送来了两箱礼物,已经抬进偏房了。”
正在思考事情的温庭微微皱眉。
“什么礼物?”
亲信小厮微笑道:“小的没敢私自查看,不过,看样子分量不轻,要不老爷亲自过去查看一下?”
温庭想了想,起身走进偏房。
两个大箱子摆在当下。
“打开!”
“是。”
小厮微微躬身,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
满满的,白花花的银子。
耀眼夺目。
小厮立刻眉开眼笑:“日斌大人真是孝心可嘉啊。”
温庭目光微冷。
“打开另一个!”
“喏。”
小厮这次更加小心了,轻手轻脚的打开了另一个箱子。
满满的,金灿灿。
更耀眼更夺目!
小厮激动道:“日斌大人果然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这么好的官,老爷不提拔一下都不合适了……”
“住口!”
温庭冷冷瞪了亲信小厮一眼。
“说吧,你收了他多少钱?”
小厮见状,脸都白了。
慌忙跪在地上:“老爷,小的不敢说谎,小的悄悄收了一百两银子。”
温庭点了点头。
“来人。”
“叉下去,直接打死!”
“老爷,饶命啊!”
“冤枉呜吾……”
小厮被人堵上嘴,拖拉着下去了。
温庭忙把两个大箱子盖好,贴上封条,另外叫了两个亲信护院。
“给我把门看好了,一只苍蝇也不准飞进去!”
“是!”
护院声音铿锵有力,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手。
出了偏房之后,温庭继续回书房想事情。
温日斌,前巡盐御史。
原本两家并无亲戚关系,后因合则两利,两家就连了宗,温日斌作为宗侄。
前些年温日斌在两淮巡盐御史的位子上没少给他孝敬……
这是个祸患啊!
还好连宗的事情没有外人知道。
正想着事情,屋门忽然被人推开。
“叔父,救我。”
温日斌竟然直接闯进了温庭的书房。
温庭眉头一皱,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责怪的话,反而微笑道:“贤侄,我一直在想办法,恰巧你就来了。”
温日斌砰砰砰在地上磕头。
“叔父救我,林如海来京了!”
“贤侄不必担心,我已经有了对策。”
温日斌大喜。
“叔父,您说真的?”
温庭微笑:“自然。”
“你先回去等着,明早自有分晓。”
“多谢叔父,多谢叔父。”
温日斌又是磕头,又是千恩万谢,方才离去。
……
考完试的这几天贾蓉很悠闲。
晚上睡的早了,早上起的晚了。
辰时才在晴雯的服侍下更衣,香菱端来了水盆,沾了热毛巾,贾蓉接过胡乱擦了两下,把毛巾往远处架子上轻轻一甩。
刚刚好挂上。
香菱道:“爷真厉害。”
贾蓉微微一笑。
这句话他很喜欢。
晴雯推了香菱一下,嗤笑道:“爷更厉害的你又不是没见过。”
“呸!你混说!”
香菱脸上满了红霞。
晴雯顺手上去捏了一把,笑道:“傻妮子,还害羞了。”
香菱抬手挠了晴雯胳肢窝。
“咯咯…”
二人嬉笑闹成一团。
贾蓉坐在镜子前,也不急,看着二人闹的累了,才微笑道:“劳驾,哪位姐姐来给我梳梳头呗。”
晴雯起了身,整理着头发道:“还是我的吧。”
香菱没有挣,梳头她太慢,远不如晴雯麻利,有时候晴雯还得帮她梳。
这时,平儿抱着一大摞账本子进了门,笑道:“哎呦,爷起来了呀。”
贾蓉:“啊。”
“我就不能偷个懒了?”
平儿微笑:“不能呀。”
“爷好容易在家里,这几个月的账目总要过目一下,虽然爷信我,但规矩就是规矩。”
贾蓉想了想道:“那你找萧萧看看就行了,我一会儿还有事。”
萧萧以前管着他院子里的账目,也是很精细的人,有她跟平儿两人管账基本上就万无一失了。
“好吧。”
“那我去找萧萧姐。”
平儿抱着账本子又要走。
“嗳,等等。”
“爷还有事?”
“我听说二婶子快要生了?”
昨天晚上贾蓉忽然想起来的。
算算日子,确实差不多了。
平儿点头:“前些时候我过去问了问,差不多也就这半个月。”
贾蓉道:“你从库房里拿点补品去看看婶子,就说我过几天也去看他。”
平儿笑道:“好。”
……
荣国府,凤姐院子。
挺着大肚子的凤姐正歪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随着临产日子的到来,她也不敢随意乱逛了,只偶尔去一趟贾母院子,说几句话凑趣。
王家的迅速败落让她措手不及,王夫人的蛇蝎心肠更让她心惊胆战,再加上婆婆的冷言冷语,如今她在贾府的依靠只有贾母。
至于男人贾琏,根本靠不住,眼见王家败落就不把她放进眼里了,整日在外面花天酒地。
“奶奶!”
“我来看你了!”
凤姐一下睁开眼,惊喜道:“平儿!好你个丫头,这么久了也不来看我。”
说着,见平儿手里拿着几个精致的盒子,因笑道:“来就来了,还拿着东西,可见真把我当了外人。”
平儿忙笑道:“不是我的,是我们爷一定要我拿来的。”
“哦。”
凤姐点头道:“这算是回娘家?”
平儿羞赧道:“人家好容易来一次,奶奶又混说,今后可不敢来了。”
“哎呦。”凤姐忙笑道:“平儿姑娘,我给你认错行吧。”
平儿跺脚道:“奶奶还在混说,哪里是姑娘了?”
凤姐微微一笑。
“早晚的事。”
“我都听说了,蓉哥儿信你,给你管着账呢,你们那一个月多少银子的出入?”
一般情况,管账的丫头就是最亲近的丫头,凤姐对平儿过去就能压倒萧萧很是满意。
平儿想了想,怕吓着凤姐,随意道:“我们爷院子里人少,一个月也就花几百两吧。”
事实上,这几个月从她手里出去了多少钱呢?
家里的日常用度不算在内,只说跟薛家一起往山东倒卖粮食,前前后后投进去了接近二十万两。
当然,这些钱其实都是王家人的,属于无本买卖。
凤姐听闻一个月几百两,已经眼里冒光,酸酸道:“现在府里都是大太太管着,扣扣搜搜的一个月才给我五两月钱,加上几个丫头的,也才十两不到。”
平儿安慰道:“奶奶别哄我,我可是知道的,您还有几千两银子的嫁妆本呢。”
凤姐气的翻白眼,咬牙恨恨道:“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我管家时填进去了多少银子?如今卸磨杀驴!”
平儿笑道:“那不正好?奶奶省得再往里填补了。”
“还说风凉话!”
凤姐戳了平儿额头一下,正色,道:“现在也就罢了,等我生了孩子,养好了身子,你给蓉哥儿吹点枕头风,让他给我找点事情做。”
“奶奶,我真要走了!”
“东西留下,你走吧。”
“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情就行。”
平儿无奈。
跟了王熙凤多年,她很明白王熙凤心思。
要面子,要排场。
平平淡淡的日子根本过不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