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六 贾赦:宝玉?草包一个。(1 / 2)

……

荣国府后院小佛堂。

王夫人当然没有资格参加东府的中秋宴,她正在佛祖前规规矩矩的跪着,双手合十,模样十分虔诚。

“阿弥陀佛。”

“佛祖保佑我儿宝玉考上状元,光宗耀祖,保佑我女儿当上贵妃,诞下龙子,保佑我哥哥王子腾封侯拜相,飞黄腾达,保佑我王家世世代代荣华富贵……”

念完,郑重的拜了四拜。

而后,王夫人眼神逐渐阴厉起来,手指甲攥进了肉里流了血也不在意,眼里冒火咬牙切齿道:“贾敬老匹夫,你害我女儿,害我哥哥,害我王家,害我进小佛堂,你不得好死,我要看到你被抄家灭族,哈哈哈,哈哈……”

阴沉的笑声回荡在小佛堂里。

金钏儿玉钏儿姊妹俩对王夫人一会儿慈爱,一会儿阴厉,一会儿大笑出声已经习以为常,丝毫不以为意。

她们俩正相互依偎着坐在门口的矮凳上,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说悄悄话。

玉钏儿撅着小嘴,又是羡慕,又是愤愤的道:“彩云彩霞那两个蹄子,竟然跑到东府攀上蓉大爷的高枝了,真气人呀!”

想想前些时候,彩云彩霞被太太整的那叫一个惨,她还善心大发晚上偷偷的给二人送了一回吃的。

否则那两个丫头早就饿死了!

没想到转眼的功夫,人家飞上高枝了。

而她自己,又回了小佛堂!

“嗳!”

金钏儿叹了口气:“她们俩是有造化了,遭难时正好遇到了平儿姑娘,咱们俩……”

玉钏儿心中一动:“怎么?”

金钏儿撇撇小嘴:“安心伺候太太呗,还能怎么?虽然我跟平儿也很熟,但我可没她们俩那么厚的脸皮!”

玉钏儿:“……”

姐姐!脸皮不中要呀!

“姐姐,你觉得咱们太太还能东山再起吗?”

金钏儿想了想,道:“有东府太爷在,不太可能的,除非……大姑娘真做了娘娘,或者宝二爷中了举人!”

玉钏儿顿时垂头丧气。

大姑娘当贵妃娘娘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暂且不提了。

指着宝二傻子中举……

不是开玩笑么?

是的,宝二爷现在有了个雅号。

宝二傻子。

是从大房王善保家的嘴里传出来的。

二房这边也没人敢说什么。

主要是……大家其实都觉得这个雅号很合适大宝玉。

……

除了王夫人,宝玉也没去东府。

他前些时候发誓,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去东府的。

眼见月上中天,贾宝玉听着东府隐隐传来姊妹们的笑闹声,心情越发烦躁,干脆站起身准备出去。

“二爷要去哪?”

袭人追出门口问道。

“不用你管!”

宝玉最近非常厌烦袭人整日在他耳边叨叨读圣贤书写圣贤文章什么的,生气的摔着门子就走了。

什么是圣贤文章?

八股文圣贤个劳什子!

他这辈子不可能做的!

麝月在屋里问道:“二爷怎么了?”

袭人往床上一歪,扶着额头。

“他爱怎么怎么!”

麝月无奈一笑,上前推袭人道:“你何必跟他生气呢?宝二爷最近也很难过的。”

袭人坐了起来,道:“就是因为难过,才应该好好读书科举考取功名,否则太太什么时候重见天日?”

“可你看看他,那天答应的好好的要认真读书,才坚持了不到两天就把书都丢了,整日跟个秦钟玩得火热,指着秦钟能救太太呢?”

麝月闻言也不说话了。

指着宝玉救太太,根本不可能。

宝玉能自己不饿死就很好了。

她也得早作打算咯!

……

“鲸卿兄!”

“宝兄弟!”

正在吃饭的秦钟见宝玉来了,喜不自胜,忙拉着宝玉进屋里落座。

老秦业见是宝玉来了,没有多说什么,只嘱咐了秦钟一句好生招待,就去后院石桌上一个人吃闷酒了。

“爹爹。”

秦可卿一身粉色裙裳,踩着青色扎花绣鞋,踏着月色款款走来。

老秦业看着漂亮妩媚容颜几乎无可挑剔的女儿深深叹了口气,缓缓道:“如今宁国府老爷去了城外玄真观修道,你跟蓉哥儿的婚事……”

“是不是,不能成了?”秦可卿眼中泛着泪光,声音里有些哀怨,双手攥着帕子,紧紧的!

老秦业吃了口酒,叹道:“也不是不能成了,等我抽空去见见珍兄,问他是个什么说法吧!”

“当初他可是亲口同意的,现在反悔,我们老秦家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老秦业拍着桌子说道。

秦可卿怔了怔。

半晌,轻轻摇首道:“爹爹无需如此,只能说我们注定了此生无缘。”

“今后不过是他走他的路…我走我的路罢了。”

秦可卿虽然这么说,老秦业却是十分不甘心。

若是能攀上宁国府这颗大树,他说不准还有机在官场上更进一两步。他的儿子秦钟若有宁国府做靠山,将来的路肯定也能好走一些。

这都得靠他的女儿,秦可卿!

所以,他不想就这么罢休。

明天就去玄真观一趟,问个清楚。

老秦业心里这么想着。

前院。

贾宝玉跑出来跟秦钟吃了半夜酒,府里也没人出来找他,打扰他。

这让宝玉十分惊喜。

“鲸卿兄,今夜中秋月圆,咱们秉烛夜读如何?”

秦钟笑道:“秉烛夜读就不如躺下来促膝长谈了,宝兄弟说呢?。”

“好好!”

贾宝玉拍手微笑:“我正有此意也!”

秦钟微笑道:“嘿嘿,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看你猴急的!”

“谁猴急了?”

“待会看看谁猴急!”

“当然是你。”

“嘻嘻,是你,你看你都……”

“……哎呀,讨厌啦!”

“……”

二人在床上厮闹了起来。

……

宁国府酒宴一直到了二更末。

贾母原本就不自在,因此吃了两杯酒之后早早的就回了家。

贾政更不自在,贾母走后他紧跟着回来了。

“政儿,你都看到了吧?”贾母的眼睛里满是嫉妒,不甘心。

整个贾府在京八房的人,全都在拼了命的巴结宁国府。

好像他们荣国府是个透明的一样。她这个贾府老祖宗是个透明的一样。

贾政低着头,无奈道:“都是儿子没用。”

可怜他被罢官之后,因为没考过院试,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有,现在成了彻彻底底的一介白身。

出去教个书都被人看不起啊。

更不要说复起了。

连个功名都没有,怎么复起?

他唯一的指望就是……

大女儿元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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