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模样,还真像是捧着稀世珍宝一般。
沈愈看了一眼,心里顿时无语。
杯子上画的是子母鸡图,辅以牡丹、兰花、柱石,正是在拍卖会上卖出过天价的斗彩鸡缸杯!
还未开口,顾正岩先惊咦道:「这是斗彩鸡缸杯?」
西门亭脸上露出一抹得色,「没错顾先生,正是斗彩鸡缸杯!」
不过顾正岩马上就蹙起了眉头,讲出一句粤语,「阿亭,几年冇见,你办事越嚟越差!斗彩鸡缸杯睇乜嘢啊?」
西门亭本来想好好吹捧一番自己这对杯子。
但是顾正岩突入起来的这么一句话却是让他把想讲的话直接噎在了嗓子眼里。
他愣了足足十几秒,才结结巴巴地问:「顾,顾先生,难道您不喜欢斗彩瓷?或者说您不喜欢这鸡缸杯?」
顾正岩语气极为冷淡,「鸡缸杯谁不喜欢?虽然斗彩无大器,但以鸡缸杯最难烧制,在明代也不过就烧了不到一百个,这六百多年来,摔的,碎的,如今存世最多也就是十几只罢了。这俩杯子你还是收起来吧!」
西门亭听明白了顾正岩话里的意思。
鸡缸杯他是喜欢的,但是他觉得自己这俩杯子不是真的。
想了想,西门亭鼓足勇气,辩解道:「顾先生,虽然鸡缸杯存世很少,但也不能说明晚辈这俩杯子就是赝品吧?」
顾正岩冷哼一声,「你自己都没觉得这杯子是真的,我又如何能认为是?鸡缸杯在明代已是价值连城,你再看看你是怎么取的?你看似小心翼翼,实则不过是看着小心,如果是真品,你能在大理石地面上取这宝贝?怕就是铺上几层羊毛毡垫都怕失手摔碎吧?」
姜是老的辣,确实如顾正岩讲的一样,西门亭只是看着小心,实则心里并没有把鸡缸杯当回事。
不然的话,取杯子时至少也会铺上羊毛毡垫或者夹层带着棉花的绒布,防止失手摔落。
西门亭被顾正岩的话,弄的有些下不来台。
若没有裴玉琴在,他会直接认怂。
但是美人在侧,他非常的想表现一番,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勇气,西门亭竟然敢继续解释,「顾先生,或许我取的时候是有些大意了,但这也不能就肯定它是假的。如同那幅字画一样,这杯子也是我废了很大心血买到并挑选出来的……」
「仆街仔,边有咁多废话,收声!」坐在沙发上的西门侯见到自己侄儿还想解释,心中暗道一声不妙!
顾正岩这种港岛大亨,你顺着他说没问题,若是顶撞他,那么今天这桩生意很可能会鸡飞蛋打。
所以他赶紧出声补救。
放下手中的白瓷盏茶,西门侯双手捧起脚边一个用榆木精心制作的长方形画匣轻轻放到了沈愈面前。
「画在匣中,沈小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不必着急。」西门侯朝沈愈微笑着说道,语气中完全看不出什么不满或者火气,甚至还带着几分业内前辈的鼓励。
画匣打开,一幅宽约六十厘米,纸质已然泛黄的古画呈现在众人眼前。
画是竹纸,表面布满了许多的虫眼,看起来非常像是一幅年代久远的古人真迹。
沈愈将画取出后并没有马上解开画绳,而是目光专注地看了天地杆好一会,方才出声询问道:「西门前辈,这幅画的来历晚辈需要了解一下,希望您尽可能的详细讲出它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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