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生并不意外李云潜的忍功,因为对他出手的代价远大于忍受屈辱,如今的庆帝,如果人性满值是100,最多只剩下20,还是留给叶轻眉的,亲情算什么,只要能实现野心,随时可以丢弃——东夷城四顾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李云潜,如今你为了伐齐,各种挑衅生事,以寻找发兵理由,当年你为杀叶轻眉,也是如这般,找了个借口与我西方部族开战,以掩饰自己的恶行,如今……”
楚平生冲他邪邪一笑,将皇太后的脑袋勾起,在脚上颠了两下,就像踢足球那样:“要知道,我这个北齐刺客可是在帮你哦。皇太后被刺身亡,还受尽凌辱,只要你们开动宣传机器,就变成北齐打全庆国人的脸了,这个仇……总是要报的吧,再倾全国之力挥师北上,便不会有阻力,也没人敢说個‘不’字了,所以,站在庆国利益的角度看,一个只会吃喝拉撒的老太婆,死了就死了,你为什么要愤怒呢?如果你真想救她,就不会在我戏弄洪四庠时作壁上观了,是吧?所以这件事,你还得谢谢我。”
“你是西胡的人?”
“西胡?这只是伱们庆国人的叫法罢了。”
楚平生又颠了两下太后的脑袋,一记抽射,那头飞出去,拐了个弯,嘭,正中屏风后面的铠甲,也是李云潜平日射箭所用的靶子。
在这一点上,他不得不表示佩服,前方这个西胡宗师,比北齐的苦荷,东夷城的四顾剑,格局和眼界都要高很多。
至于太后,不可否认,如果他想救,早在刺客拿洪四庠试剑时,他就应该出手了。
楚平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就不能是北蛮部族的人吗?”
无论是西胡草原各部,还是北蛮的部族,放养牛羊可以,烧杀掳掠也在行,要联合起来形成一个强有力的国家,有成熟的,可借鉴的管理体系能将这个过程缩短几十年。换句话说,西胡不缺战士,缺的是管理人才。
“没错。”
“李云潜,这个问题与我们的交易有关系吗?”
“是。”
李云潜眼中神采一闪:“你要帮我对付苦荷与四顾剑?”
金庸世界学的武功比这个世界的武技要强,这点毋庸置疑,然而也有水土不服的地方。
“白风。”
他捡起李云潜掰断的箭矢,摩挲着手工打磨的箭簇,食指虚勾,挂在弓架上的长弓倏然入手,断箭搭弦,手挽强弓,嗖,啪,箭矢将屏风前面的铠甲射了个对穿。
之前震动京城的剑气一口气抽没了下丹田七成内力,进入含光殿后,他曾坐下来抓紧时间调息,万一事情超出他的预料,李云潜不按逻辑出牌,他也好验证一下对手的实力,然而坐下后一运功才发现,每次吐纳都会吸入一种驳杂的能量,能够对丹田内的真气造成一种干扰,他必须先将这股能量逼出身体,才能继续练功,整体效率比在金庸世界时降低了三分之一。
所以现在能做的,只有稳住白风。既然对方要派使者来京都游学,想必是白风看好的后辈,兴许能以此人为突破点,联合叶流云和神庙使者布下陷阱,将其诛杀。
与此同时,无边夜幕下,肃杀与阴冷笼罩庆国皇庭,楚平生如一只夜鹰,由燕小乙带领的侍卫部队头顶御风而过。
阶前侍立的老太监打了个激灵,小步快跑,进入太极殿,一眼便看到地上落的棋子与铠甲碎片,嘴角扯了扯。
“北齐,事成之后,北齐归我西方部族,东夷城归你庆国,这个交易……如何?”
李云潜面沉如水看着地上的烂西瓜,有些嫌弃,在楚平生转过屏风之际深吸一口气问道:“你的人,什么时候来?”
嘭!
屏风前面的铠甲炸成无数破片。
“……”
“两位大宗师不能正面击杀一位一心避战的大宗师,那三个一起动手呢?”
“陛下,老奴来了。”
白风?
“做买卖就是这样了。”
“附加条件?”
把别人亲娘的脑袋当球体还要别人夸“好球”?
然而对方越是这样,李云潜就越是在心里犯嘀咕。他是一个极能隐忍的人,也是一个极怕死的人,刺客对他的情况可以说了若指掌,而自己对刺客的了解却少得可怜,除非对方一心杀他,否则最好的策略就是按兵不动,随机应变。
“堂堂庆帝,说出这样的话不觉得很愚蠢么?”楚平生说道:“凭叶轻眉与苦荷、四顾剑二人的关系,太平别院惨案真相一旦大白天下,你觉得他们会帮我,还是帮你?更何况西方部族之地,荒蛮贫瘠,拿到手中反受其累,谁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这两天吧,他的身后跟着一只白猿。西边的人脾气比较暴躁,平时若有冲撞之举,希望庆帝陛下见谅……不过皇城外面那些人,拿来磨磨他的性子也好,免得骄傲过头,失了智慧。”
隐忍从来都是李云潜的拿手好戏。
好球?
楚平生并不意外庆帝的选择,继续扯谎道:“我这人行事向来公平,杀她,是为报你当年拿我西方部族当你实现野心的工具的仇,而来太极殿,自然是像刚才所言,与陛下做个交易。”
李云潜又吃了一惊,像刚才的隔空取物,大宗师基本都可以做到,真气爆破对于修练霸道真气的他同样不难,难的是让真气爆破可控化。
能把亲儿子当太子磨刀石的人,为了千秋霸业献祭老母,多正常啊。
“你就不怕我联合苦荷和四顾剑先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