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你忘了?婠婠当年就是我带大的,头型一点没歪,好着呢。”
“也是。”
祝玉妍呵呵一笑,又晃晃女儿的小手,不知怎得,看着她的眉眼,忽然想起叛出阴癸派,投身东溟派的大女儿单美仙,心情有些沉重。
柴菁菁满月的时候,她还以为大女儿就算不来,也该差人送份礼物表示一下,结果并没有。
不过她很快便平复好情绪,毕竟已经有二十多年没见单美仙了。
“抱走吧。”
她又在小丫头脸上亲了一口,才恋恋不舍地交给旦梅。
这一幕若是被梵清惠等人看到,八成要惊掉下巴,魔门圣君,向以狠辣著称的阴癸派掌门也有如此一面?
哇……
一换人抱,柴菁菁眼睛一挤,小嘴张开,哇地一声哭起来。
旦梅赶紧颤步前行,不断地在房间里走,轻声哼起祝玉妍平时给她哼的小曲,孩子这才慢慢恢复平静,不哭了。
待得丫头睡着,祝玉妍方才松了一口气,正要再嘱咐几句,门外响起哒哒的敲门声。
她指指身后的静室,示意旦梅把小丫头抱去里面睡觉,又转头说声“进”,只见手腕缠着两条绿色缎带的婠婠从外面走进来。
“师父,一切都准备好了。”
“好,出发。”祝玉妍眯起双眼:“决战的时刻到了。”
“师父……”
婠婠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师父,徒儿想……我们为什么不能等邪极宗的人和正道拼得两败俱伤,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婠婠,你这说得什么话?!”祝玉妍一脸不快:“我在杨公宝库时说过的话你都忘了?”
“徒儿没忘,只是……此次会谈,若正道溃败,萧美娘一统天下,也是邪极宗得利,非我阴癸派之功,襄阳钱独关,江西林士弘,洛阳上官龙,南阳季亦农,我们布局那么久,到最后却成了邪极宗的附庸。师父,这些日子,许多门人对此议论纷纷,心有不忿。”
祝玉妍脸上霜寒更盛:“我看不是他们不忿,是你不服吧。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早在长安时你就对柴绍心怀敌意,而今不减反增,如今大战在即,你若再在后面拖圣门后腿,哪怕你是我最看重的弟子,亦严惩不贷。”
婠婠将心一横,恨声道:“师父,这一切都是柴绍的阴谋,你……不,我们……我们被他骗了。”
“我们?”
“师父,你可知道,柴绍很久以前便和边不负认识了,前年在鲁妙子住的山谷,他们两个是故意装作不认识,然后用卑鄙手段得到了你的身子,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什么?!他们两个一早就认识?”
“没错,那个告知我杨公宝库在长安的蒙面人就是他,杨公宝库里发生的一切也是他计划好的,师父,他一直在利用你对他的感情。”
祝玉妍慢慢地坐了回去,面部表情有些复杂。
婠婠继续说道:“据说萧美娘在岭南一役利用天魔力场轻松挡下宋缺的天刀,如果我没有猜错,天魔大法是你传给他的吧?可他扭头就把本门镇派宝典传给一个外人,所以师父你看,你对他全心全意,用情至深,最后换来了什么?从头到尾,他都在利用你和阴癸派。”
“……”
祝玉妍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难以捉摸。
这时婠婠两腿一软,跪倒在地,哀声低语:“有一件事徒儿一直不敢告诉师父。”
“什么事?”
“师父千叮咛万嘱咐,要徒儿保持童贞之身,徒儿……徒儿让您失望了。”
“什么?!你居然……”
婠婠垂泪道:“两年前弟子去往江陵寻找长生诀,曾在邗江附近的小树林对一个蒙面人施展天魔音,结果反被他的魔曲所伤,迷失神智,丢了贞操,直至前些日子方才得知真相,那恶徒不是别人,正是柴绍。”
祝玉妍说道:“你确定?”
“徒儿确定。”
“……”
哇……
这时被旦梅抱去后面的丫头又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做噩梦被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