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在暾欲谷和淳于薇的陪同下走到嘉祥和尚面前:“大师,我也是没办法啊,两位大宗师再加净念禅院方丈一心大师,他们三人一起动手都拿不下柴绍,我能怎么办?为了实现和氏璧的预言,达成你们的心愿,只能与DTZ的颉利可汗与许开山大尊联手了。”
被逼?
他是被逼吗?
如果真是被逼无奈,又怎么会早早安排DTZ和大明尊教的人扮成唐军士兵隐藏到队列里,在关键时刻杀出,阴了所有人。
梵清惠气急败坏地道:“李世民,你这样做不怕遭报应吗?我们那么帮你,你却做出这种事来?”
“柴绍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你们这么帮我,只是为了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罢了,父亲前年新纳的妃子尹氏,他的父亲就是魔门灭情道的尹祖文,李建成和李元吉跟他关系极好,你们担心李建成登基后,扶植魔门,铲除佛道,又看到了和氏璧的预言,方才开始在我身上押宝,这也是为什么我把伏击李建成和李元吉的事情全盘告知嘉祥和尚,你们正道的人仍然不放弃支持我的原因,什么为了武林正道,天下苍生,不过是拿来骗老百姓的鬼话,到来头还不是为自己?”
“那你就勾结DTZ?出卖中原各族的利益?”梵清惠望向颉利可汗与许开山:“他许诺了你们什么好处?”
许开山两手环胸,神态倨傲:“他若为帝,当立大明尊教为国教。”
“好,好,好。”
残了一条腿的智慧大师双手合什,连道三个“好”字,佛道二门在李世民身上押宝,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以后驱逐魔门,大兴佛道吗?结果被大明尊教捡了漏。
梵清惠又望颉利道:“你呢?”
“河北之地。”
在颉利看来,这场战斗他们赢定了,完全没有必要对这些可怜虫隐瞒,大大方方把与李世民的交易说了出来。
鲁妙子恨声道:“李世民,你这样做就不怕遗臭万年?被钉到历史的耻辱柱上?”
李世民笑了,不疾不徐,神态风流地道:“鲁妙子前辈博览群书,岂不知历史就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今日只要我胜了,笔下的东西,想怎么写都没问题,而且你觉得百姓如你们这些人一样吗?一两代人下去,他们只会记得是谁结束了群雄格局的混乱局面,给了他们安定生活。”
鲁妙子气得直撇嘴。
李世民说道:“正是你们这群好勇斗狠的家伙,才是天下动乱的原因,今日把你们一并解决,可换百年太平。”
二人对话之际,梵清惠的目光在被锤烂脑袋的梁师都,刘武周、郭子和、罗艺、高开道这些北方豪强身上一一扫过,明白李世民这么说的原因了,这些人不是受DTZ支持就是李世民的跟班,北边的戏怎么演,还不是他们说了算么。
躺在寇仲怀里的宋玉致以极虚弱的语气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
宋缺一直嫌弃李家,说他们有一半外族血统,李世民说什么族其实不重要,能治理好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最重要。
她觉得还是李世民说得比较有道理,可是最后,李世民把包容用在了引DTZ和回纥大明尊教的人杀戮中原武林人士。
“玉致,你别说话,别说话……”
寇仲说完,忽然看到徐子陵满脸是血爬过来:“陵少,陵少,你别吓我……”
“仲少,别担心,我死不了,这些血是……道信大师的。”
刚才赵德言以锁链菱枪刺穿道信和尚的身体,喷射的热血溅在他的脸上,给他惊醒了,把李世民与梵清惠、鲁妙子等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仲少,还记得万安山伏击战之前你担心李元吉武功高强,没人是他对手的事吗,李世民当时说他自有办法,后面砍死李元吉的假长林军是不是那个……”
寇仲顺着徐子陵的指向看去,目光落在与伏难陀对峙的板砖脸突厥人身上。
“没错,是他。”
“看来那时李世民就已经与DTZ结盟了。”
“不是的,不是的……二哥,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李秀宁一步一步往后退,用好似初见般的目光看着以往最亲近的兄长。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李家。”
“不,你是为了你自己!”李秀宁大声喊出一句,似乎透支了全身的力气,晃了晃,身子一歪,向后倒去,还好红拂女眼疾手快,把她抱住,主仆二人相视难过,一个对仰慕的亲哥哥幻想破灭,一个死了情郎,某种程度上讲,也算同病相怜了。
“梵清惠、嘉祥和尚,你们这些武林正道把我们看做李世民的垫脚石,没想到吧,你们同样成了他的垫脚石,呵呵,这现世报来得可真快。”沈落雁嘲讽和尚与尼姑,望李世民道:“秦王确是‘雄才大略’,落雁自叹不如!”
她给李世民挖坑,令其杀兄弑弟,以求在关键时刻揭李家的短,以比烂的方式凸显李密,借此获得正道的支持,却未想到,她布的局成了李世民的局中局,既利用萧美娘北征的关键时刻,让佛道二门用多年积攒的声誉,把江北群雄骗来洛阳参加大会,又让正道人士与柴绍拼个两败俱伤,最后渔翁得利。
柴绍一直的看法就是李世民乃虚伪小人,大家也渐渐认同了这个说法,然而事实证明,李世民的卑鄙虚伪远超众人预期。
“薇儿。”
声音来自武尊毕玄。
这草原第一高手,三大宗师之一,对李世民与中原群雄的恩怨毫无兴趣,一直在研究和氏璧,当他确信一时半会儿参悟不透灵物之秘,便将东西交给徒弟,看向拼得两败俱伤的三个人。
“宁兄,你一向自诩无欲无求,向来闲散隐居,怎么也来蹚佛门的浑水?”毕玄一步一步向前,风吹起他灰白色的头发,好像张开的帆布。
“这么狼狈的样子,实在是毕玄生平仅见。”
宁道奇顽强地撑起脊梁,挺直身躯,看着一心和尚的尸体说道:“毕玄,你身为草原宗师,却出手偷袭一心大师,不觉得这么做有损你的名望吗?”
“宁兄三人也强不到哪里去吧,你们不是也在搞围攻与偷袭吗?”毕玄一直躲在长林军阵营里,从头到尾,亲眼目睹了一心、宁道奇、傅采林三人围攻柴绍的事,自然很清楚他们干了什么。
“那都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