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堂下就跪着一个不肯卖田给举人老爷,而被诬告勾结土匪,而家破人亡的倒霉蛋。更惊奇的是,还有一个罪名是写了反书的,可这个人是个文盲,根本不认字。
还有很多,罪名是江洋大盗,可是本人却是个瘦弱的病夫,哪里能和人格斗,杀人无算。上面说他逃亡中,追捕的官吏多人被杀。
明显就是破不了案子,胡乱结案,找个倒霉蛋来充数。
最惨的是家里收了钱,去替富家子弟和官宦子弟顶罪的。
张世泽告诉杨凡,在大明,这是一项正经的生意。
富家子弟和官宦子弟犯了罪,自然不会去认罪伏法。他们惯常的操作就是找个活不下去的家庭,让他们出个人来顶罪。
他们给与一定的报酬。这种生意叫做宰白鹅。
这个顶罪的人没有犯罪,本身清白,却因为家人重金的换取,心甘情愿地认罪。
他们引颈待戮的样子,就像一只只白鸭,因此这种顶罪就被称为了“宰白鸭”。
最离奇的是一个十年前被判死罪的人,现在居然还活着,还被发送到了这里。这是怎么操作的,把杨凡都搞得不会了。
杨凡一问才知道,刑部的那些老吏居然如此油滑。
他是家里的独苗。因为快活时,失手掐死了青楼的头牌,被判斩刑。
青楼那边背景也过硬,他弄死了人家的摇钱树,自然饶不了他。想宰白鹅门都没有。人家盯着呢。
刑部的老吏们,居然想出了一个歪主意。居然让家属,私下去买通云南司的人,把一些无头案子牵连到这人身上,说这人在云南还有案子。
这样,就不能处决了,要把新的罪行查实。
以这时候朝廷的办事效率,现在京城的刑部拖半年,然后公文从京城到云南要走一年。云南接了还要核实,这又得大半年,公文查无实据,返回京城又是一年。
可是,刑部这边又有别的犯人出首、告发。京城又再度审理。然后再度发文到云南。
云南坚称,此案已经查清楚,不受理,驳回公文,又是一两年的时间。刑部这边又发现了新的证据,再度发到云南。
没完没了的折腾。这人犯居然十年了,还好好地活在刑部大狱。
就是这么棘手的事情,他们居然给拖了下来。
他老爹是瓷器商人,非常有钱。这十年里,不停地往大牢里送丫鬟。居然儿子都生了三个出来。这次,居然又赶上军前效力的好事。
看着这位程公子,风度翩翩,趾高气昂的站在那里。杨凡都是服了。
“军中不养无用之人,你有什么本事快说,没用就拖出去砍了。也免得浪费米饭。”杨凡郁闷的敲着桌子说道。
这位程公子搜肠刮肚的想了一会,有些忐忑的说道:“小人随着家父走南闯北,熟悉各地的番邦语言。可以给大军做通译。”
杨凡听得眼前一亮,问道:“你懂不懂吐蕃语言。”
“小人雪区和蒙古、西域的语言大都能交流。”
杨凡点点头说道:“行了,你不用砍头了,明天去雪区营报道,先做个通译吧。”
那个程公子激动的拱手道:“小人一定把伯爷的差事办的妥妥帖帖的。”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