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见字如晤,小弟摩诘敬上,当大兄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好远……”
陈摩诘走了,他跟着一群室韦人走了,他说他要亲自帮着颜白去挑最好的黄精,跟他一起走的还有腾远,真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玩到一起的。
这封信如果不是御史陈黯亲手交给自己的,颜白觉得陈摩诘是被人拐走了。
“我这是不知道,陈御史不会不知道吧?知道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就放心两个半大的孩子?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不?知不知道这走一个来回最快也需要半年?”
看着眼眶通红的颜白,陈黯不敢触他霉头,深怕惹火上身,闻言拱拱手道:“两人非要去,我也是没有法子,不过颜县男请放心,我派了两个家仆跟着一起去,身手不错,护卫他们的安全不成问题。
而且陈摩诘这孩子机灵,有眼力见儿,不管成不成,有了这份经历也是对他们性子的磨炼,如果吃不了这个苦,说不定走到半路就回来了!”
颜白觉得跟陈黯说话会让人压不住火气,难道说这是身为御史自带让人生气的气质,颜白深吸一口气,把刚才买的一包牛肉干放到陈黯手里:“陈御史您也知道他们是个孩子,是个孩子你就放心让他们出去?
一个连收税算账都要找人的腾远,一个半大的孩子,远到数千里之外你跟我说这是磨炼性子,知道吗,在我看来这不是磨炼性子,这是在草菅人命,他们人小不懂,你也不懂?隔了七八天才把信给我,你也真够狠的。”
看着明显已经抓狂的颜白,陈黯唯有不断地抱拳躬腰,现在想想颜白说的没有一点错的,可自己当时怎么会鬼迷心窍答应了腾远呢?
颜白觉得心情极差,看着就在眼前的东市,看着欲语还休的陈黯,翻身上马直接去了衙门,到了衙门前,负责看马的仆役明显一愣,他只觉得颜县令现在就像是一个即将喷涌的火山,浑身散发着暴躁和冰冷的气息。
衙门今天在结账,结账的对象主要是各坊的铁匠,瓷器匠,各坊的坊长,当然还有各官员不良人的分红,炉子生意里的一份子包含了衙门所有人,虽然分红的钱不是很多,但是往后会持续的有,大家都殷切的期盼着。
颜白怕影响大家的心情,进门的时候深吸了好几口,勉强压住内心的焦躁。
一串串的铜钱像小山一样堆在大家面前,衙门的衙役还在忙碌着从库房里拿出更多的钱,许多人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钱,身前虽有诱人的糕点散发着美味,但是所有人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汇聚在小山一样的铜钱上。
这些人都是由衙门汇聚而来的,自然他们的工钱也该由衙门来支付,虽然在衙门领钱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头一回,但是有一就有二,这也是衙门传达给众人的一个信息。
“许老三,三千钱。”
“冷窑工人,三千钱。”
“......”
每喊上来一个人,先领钱再按手印然后衙门写好时间日期以及见证人封存.
这是颜白要求做的,他以往把这件事作为以后衙门工作的范例,等百姓熟悉以后,等衙门熟悉以后,这个流程能很清楚地把钱财的去向说得清楚。
再也不会跟以前一样是一笔笔烂账。
至于手下官员会不会贪墨,其实千百年来这都是一个很值得去探讨的问题,颜白没有好的做法,最好的办法就是提高官吏的待遇,让他们有钱,再把一切透明化减少有猫腻问题的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