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出行地动山摇。
那哒哒的密集马蹄声不是游人,而是大唐最精锐且随时可以冲锋的骑兵。
李二人还没来,庄子被上前的宫卫围的水泄不通,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宫卫。
庄子里除了小孩能够在庄子里面玩耍,其余的任何人都被勒令待在家里,门不准开,窗户这里更是严防死守。
就在不久之前河间郡王还偷偷地告诉颜白说,一会儿找几个胆子大的庄户,准备说说话,聊一聊生活,谈一谈对未来生活的期盼和向往。
四兄颜育德会全程跟着陛下,今日帝与民同乐踏青采春的情景会写到帝王起居注里,大兄说起居注奉从据事直书原则,更有不许皇帝查看的独特性。
不过颜白觉得这都是骗人的。
皇帝不看才怪!
肯定是边看边骂,说不定骂得賊狠呢!
不仅仅如此,两个太监还把颜白全身从里到外,甚至鞋里都摸了一遍,他们应该是肾不好,那双手滑腻腻的,又冰又凉。
裴行俭同样的待遇,同样全身摸了一遍,他倒是比颜白坦然,就连差点尿裤子的仙游县令也全身摸了一遍。
原本以为这就结束了,结果还没完,他们还告诉颜白该怎么说话,陛下问话的时候要用如何的口气回答,腰要弯到什么地步,笑得到什么程度。
折腾了半天。
所以,当李二走过进庄子的时候,几百人的庄子就四个人在迎接李二,李晦,颜白,李恪,还有裴行俭,看到李二众人赶紧叉手举在额头前,然后恭敬地弯腰行礼。
叉手礼!
裴行俭不行,他不是官,得下跪。
四个人就像木偶一样僵硬在那里,阳光下,影子也显得庄严了。
颜白心里暗搓搓地想着,还好这路不宽,这路要是够宽,说不定陛下那豪华到极点的马车会直接到庄子里面来。
这是近在眼前的,在仙游更远处的路口也被堵得死死的,好不容易来游玩的人也被堵着,宫卫嚣张地告诉他们要么回长安,要么去别处,要么改日再来。
李二看着把不开心写在脸上的颜白,笑眯眯地伸手敲了敲头:“不光是为了我自己好,也是为了他们好,人心不可测,你想想,如果我出了事,这一块儿方圆数十里还能有活人么?”
“他们都是百战府兵!”
李二笑了笑:“我知道,知道你信任他们,可正月跟着李艺叛乱的那些人也是府兵。走吧,带着我好好地看看,看看你为了它连衙门都不去,连俸禄都不要,又花了这么多时间,精力的庄子到底如何?”
颜白点了点头:“那臣就带着陛下先从私塾看吧!”
“走吧!”
颜白在一侧带路,一群人朝着私塾走去,到了私塾门口,看着翠绿的草坪,李二用脚尖踢了踢,然后笑道:
“这草长得不错,都扎根了,看样子种下很长时间,就是不知道种下这么大一片草是为了什么?”
颜白见李二看着自己,赶紧回道:“没有别的用处,私塾的孩子不大,正是喜欢玩闹的年纪,种这些草也是为了孩子不磕着碰着!”
李二看了看裴行俭,朝他说道:“裴行俭你来说说是不是这样?是不是你师父单纯就是为了好看而已? ”
裴行俭闻言赶紧躬身回道:“陛下,师父的初意就是如此,后面补边边角角的时候小的也曾来一起帮忙过。
这些草都是庄子的人一起从别处挖过来然后一起种植的,当时并不好看,也就开春了,慢慢长起来才成这样的。”
李二点了点头,他看得出来裴行俭没有说谎,跨过草坪就直接走到私塾里,眯着眼看着和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样的私塾,李二有些好奇,但他并没有立刻发问,而是把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才说道。
“中间这个就是学堂吧,为何靠前门门口的那一块墙壁会是黑色的?”
颜白拿起用石灰加水做好的粉笔信手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回道:“陛下这是粉笔,也是臣的一点小心思,私塾的先生年纪都很大了,往往他们教一个生字的时候需要来回走动看每个孩子书写的情况。
现在有了这块黑板先生就不用来回走动,生字可以先在黑板上写,学生在下面跟着写。
要想知道学生的掌握如何只需要把学生唤到台前,让他再上来写一下就知道掌握的情况了,利于先生传授,也利于学生体会掌握先生所授业!”
李二歪了歪了脑袋,看着李恪:“李恪你是在这里听过课的,写几个字我看看!”
李恪熟练地拿起粉笔,自然地把粉笔前四分之一掐断,然后快速地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