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出现的开海声音,很快就传到了东南商人耳中,也传到了傅家的耳中。
傅瀚和东南的官场已经有了利益联系,而东南官场在朝廷也不可能没人,这么大的走私利益链,东南官场若是不给上面好处,他们没这个胆子。
杭州,傅府。
九月初,杭州也开始落下秋雨,让婉约的江南平添几分愁绪,就如傅瀚的面色一样。
“元儿。”
“户部尚书前几日在朝廷提出了开海禁之事,你怎么看?”
傅元丝毫不在意,他淡淡的对傅瀚道:“爹啊,你在担心什么呢?他户部尚书就算提出开海,朝廷有那么多官员都在和东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能准许开海么?”
“再说了,祖宗成法定在那儿,就连皇帝都没这个手段开海,你将心放在肚子里吧。”
傅瀚沉思了片刻,道:“户部尚书也并非傻子,为什么无缘无故提出开海的事?他难道不知道其中的困难么?”
“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傅元淡淡的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在东南的利益链已经布了出去,洪钟不是来东南了么?他查到了什么?他就算知道东南的商人在走私,可具体是谁,他能查到么?就算他都察院要抓,也只能抓一点小鱼小虾。”
傅瀚微微颔首,便不再纠结此事,等他走后,傅元的面色却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朝廷那些人他真没放在眼中,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陈策那个妖孽。
他总觉得陈策在对东南布局,自己好像就是他的棋子,可到目前为止他依旧不知道陈策要做什么,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事。
……
今天朱厚照没在东宫上课,如往日一样来槐花胡同找陈策,只是秋雨还在下着,两人只能在中厅内坐着喝茶聊天。
“前些日子秦尚书好像在朝廷提出要开海禁。”朱厚照将最近朝廷的事告诉陈策,“还有,孔家的兄长杀了衍圣公。”
陈策噢了一声,道:“我都知晓了。”
朱厚照问陈策道:“小老弟,你觉得朝廷要不要开海?”
陈策道:“开海的事是我提出来的。”
“啊?”
陈策笑了一下,道:“朝廷若是开海,能攫取海外巨额利润,开海自然有很大的好处。”
朱厚照叹口气道:“不过朝廷那些官儿用太祖皇帝的祖训给挡回去了,就连皇上都没办法忤逆祖训。”
陈策摇摇头道:“祖制并不难破除。”
朱厚照:“……”
小老弟你这话就有点吹牛逼了,我承认你的智慧足以和我比肩,但这话未免有些托大了。
祖宗成法历来都是悬在皇帝头上的铡刀,也是百官钳制皇帝的不二法宝,皇帝若敢对抗祖制那就是不孝,这顶大帽子,皇帝可都不敢戴啊!
朱厚照微笑道:“哦?那我要听听小老弟你的看法了,祖制不难破除,你说说为啥不难破除?”
陈策反问朱厚照道:“哪条祖训说过大明不得开海啊?”
朱厚照:“……”
我去,你要不要这么离谱,你都不知道祖训是啥,就敢说祖制不难破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