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弘治十六年七月后,陈策就很少会在紫禁城露面,朝廷仿佛没有了这个人一样,寻常他也深居简出。
有一群人沾沾自喜,他们认为是自己弹劾的功力让陈策开始暂避风头。
实际也有这么一部分原因,但更多的还是因为陈策的布局基本已经全部实现,对大明的大方向调整也都在有条不紊的推进。
所以他没必要再抛头露面成为那群文官攻讦的目标。
这一场弹劾风波,因为陈策退出,暂时告一段落,陈策也亲自写信去批评了徐经等人,这些奏疏幸好弘治皇帝没发下去,如果弘治皇帝想对付陈策,他只要把徐经这些人的奏疏发下去,立刻就会让文官们以结党营私的罪弹劾陈策。
自古以来,结党都是大罪,陈策担不起。
当然了,他自己对这些事也无所谓,但那群学生不行,他们将来都会是朱厚照的左膀右臂,所以该给他们的提醒和批评,陈策还是要给。
从七月到十月这段时间,陈策一直安心的在府邸内,这些日子他的身子也每况愈下,一日不如一日,不过人逢喜事精神爽,索性还能苦苦支撑着。
吴娘子的肚子越来越大,终于在十月初六这天,要临盆了。
朱厚照从宫内找来许多接生的稳婆,皇宫内的太医也来了好一些人,都是为了以防万一。
陈策和朱厚照焦急的在外等着,不过看朱厚照的样子,他似乎比陈策还要着急。
刘瑾站在他身旁,手里捧着四个金镯子,一个金项圈,就等着孩子出来直接给他套上去了。
尽管陈策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小孩刚出生不适合带这些金属,但朱厚照不管不顾。
朱厚照道:“我这个做干爹的,无论如何也要表示表示心意!”
“哇!”
随着一阵大叫声,陈策和朱厚照同时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宫内稳婆就从屋内喜气洋洋的走出来,对陈策道:“恭喜侯爷贺喜侯爷!”
朱厚照忙不迭问道:“是男是女?”
稳婆笑容更甚,道:“龙凤胎。”
陈策激动的嘴巴都笑歪了。
朱厚照愣了一下,赶忙对刘瑾道:“你,你快再去准备一副金镯子和金项圈。”
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自家小老弟居然会这么厉害,直接整出来个龙凤胎来了!
“好啊,真好。”
朱厚照开心的呢喃,哎,越是如此美满,对小老弟来说就越是痛苦。
不过伤感的话朱厚照始终没说下去,他已经派人寻找了很多名医,但依旧对陈策的病束手无策,他知道,他再也没有机会能拯救小老弟了。
他也知道,他能做的,只能陪着小老弟安安心心走完人生的最后一年多时间。
陈策赶忙从怀中取出几张崭新的弘治百钱新钞递给稳婆,那稳婆急忙摆手说不敢。
朱厚照道:“喜钱,有啥不敢的啊?快拿着。”
稳婆笑意连连的道:“那老身跟着沾一沾喜气了,多谢泰安侯,多谢太子殿下。”
陈策带着朱厚照和刘瑾走了进去,吴娘子满头大汗的躺在床上,两个小家伙安静的躺在一旁。
“娘子。”
“相公。”吴娘子面上带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