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与魔鬼甲胄相互厮杀,产生强烈的爆炸声和震动。“妖魔”的攻击速度极快,但是却有些没有逻辑与章法。魔鬼甲胄明显拥有些许理智,能力也极为出色,双方的战斗技巧各有千秋。
突然间,“妖魔”猛地发出一声巨吼,它的身体瞬间膨胀,化作满天细密的触手,向魔鬼甲胄猛然扑去。
一道刺眼的光芒从魔鬼甲胄的掌心射出,如同球状闪电在空中绽放开来,逐渐变大,光华四溢,带着毁灭性的力量。
天空中的云层被撕裂,电光火石间,科隆上空完全被这股力量所统治。
一声巨响过后,土地上露出一片坑洞,破碎的岩石在黑烟中不停的翻滚,仿佛在悼念死去的同伴。
早就存在的尸体被爆炸挖了出来,得以重见天日,零零碎碎散落各地,仿佛是为魔鬼甲胄和“妖魔”辅助战斗的战士。
“结束了吗……”
在废墟和房子中间,妮卡缓缓站起来。她忽然觉得自己在等待着,心里的一切都在等待着,等待着白昼,等待着停战。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的气息,墙花酒馆残存的美酒终于在今日破裂。
妮卡一言不发地伸出手,平摊的手掌上托着一个矮胖的、圆滚滚的魔鬼武装。
梅迪瑞克·麦考林的目光忍不住被那鼓鼓囊囊的东西吸引住了。
“刚才的保护罩是拜它所赐吗?”
“是。”妮卡点头。“我从家里跑出来时偷的魔鬼武装。虽然只是是一次性的。”
“一次性的也救了我的命啊。”
“还有小朋友的。”
妮卡对格雷诺耶笑了笑,头发笨拙地荡漾在泥泞的肩头,雨天的阴影在她的脸蛋上移动。她看着面前已经全部死亡的禁卫军,以及那些散落的火炮,喃喃自语着:
“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
“我不知道。”麦考林摇头。“您看清刚才的全部过程了吗?”
“没。”
“也不知道那魔鬼甲胄是哪来的。妮卡小姐,您知道吗?”
“我不知道。”
二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再说什么。
“我们是不是该走了……”麦考林喘着气,“现在应该……”
“原来这里还躲着人啊。”
麦考林一回头,鲜血淋淋几乎看不出人样的一个人站在他们身后废墟之上。
他年纪四十,有一张土灰色的脸,一双蓝幽幽的眼睛,一副佝偻的肩膀,找不出多少可以夸耀之处的,一身破破烂烂、油腻腻、脏兮兮的军服。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您,莫妮卡小姐。这小子就是您的小男朋友吗?长得也不怎样啊。你们刚才是不是在讨论魔鬼甲胄。放心好了,今晚可是魔鬼甲胄第一次登场的试验项目,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结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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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安勉强睁开了眼睛,周围一片黑暗,但是他能感觉到,黑暗中有无数的东西在啃食自己的血肉、骨骼。
这种啃食不光在索取血肉,更是在夺取精神,格里安那本就破败不堪的躯体变成尸体般的暗青色,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抽取着他的生命力。
与此同时,崭新的肉芽覆盖体表,速度迅速,若不仔细看,会以为这只是单纯的伤口自愈。
“咳咳……”
格里安用力的咳嗽着,大量的血被呕出,很难想象这躯体内还拥有着鲜血,还能有力气猛咳不止。
“咳咳咳……”
他颤巍巍摸向那长着肉瘤的右眼眶,那就像是一个有自我意识的东西,柔软得包裹住他的手掌。
“‘黑牙’,你在这里吗?”
无人回应。
“咳咳咳……”
喉咙中全是淤血,格里安说不出话,时间越长,他越是感受到有冰冷的触感蔓延过自己的脚下。
“波特·金,”他也不知道变成“妖魔”的“黑牙”还有没有些许意识,“如果你能听到我说话的话——咳咳咳——”
他的头炸裂一般地疼痛,他这才想起来,在被吞噬前,自己被魔鬼甲胄爆头了。
可现在,额头上没有任何血窟,即便他抱着头忍耐这撕心裂肺的疼痛,也触摸不到任何外在的伤口。
砰——
脑袋被子弹射穿的感觉反复循环,时间一长,他甚至觉得被爆头的感觉很熟悉,仿佛曾经也体验过。
怎么回事?
是幻觉吗?
忽然,一些破碎的记忆开始在眼前闪现。
那是久远的记忆,佐默的记忆。
记忆碎片乍现的感觉也很熟悉,与刚穿越时,脑海中被格里安·佐默那残存的记忆填满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哥伦比亚……丛林……那该死的种族歧视的白皮猪上司……悲痛欲绝的搭档……
这都是什么?
佐默的记忆,我知道这是佐默的记忆,可是,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什么时候跟白皮猪上司吵过架了?
按理来说,这种情况下恢复的应该是格里安·佐默的部分记忆,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是佐默的。
枪、爆头。
我到底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