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安笑笑,试图缓解尴尬。
他想骂街,却又骂不出来。
离开梅菲斯特太久,那仅剩的骂人语句也已经消耗殆尽。
有时候他常常思考,为什么自己骂人总是无法直抒胸臆,为什么总是习惯性用阴阳怪气的柔和方式骂人呢?
“在想什么?没想到我会发现你的秘密?‘牧羊人’小朋友。”
阿道夫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森白牙。
她声音嘶哑,像两块砂纸摩擦。
“真想不到啊,你居然——呵呵呵,这太超乎意料了……你真的很神奇,孩子。你的生命力很顽强,让我想起还在科隆教廷的日子。那时候,科隆教廷里有很多怪胎,我连个名号都排不上……”
“我想我可以解释您看到的一切。”
格里安无心理会科隆教廷的往事,阿道夫说的那些,他通过“麋鹿”了解过。
几十年前,科隆教廷的魔鬼学技术井喷式发展。
那时候,科隆教廷出现了各种各样奇怪的科学家,俄帝那边的魔鬼甲胄也进入新的阶段。魔鬼学科学家雨后春笋般白发,就像是文豪与思想家们,在同一时代猛地出现,又骤然消散。
诸多学者中,里夏德·佐默也是其中一员,并且是成就最大的那个。
至于阿道夫,她比里夏德还大了一辈,她离开科隆教廷时,恰逢里夏德上台。
“解释?说来听听。”
阿道夫调整站姿,期待接下来的新惊喜。她总有种错觉,这代号“牧羊人”的小子能给她带来不一般的未来。
“该死,”格里安跺脚,“我发现我根本解释不了。”
“你拖延时间的方式很独特。”
阿道夫笑得更渗,回忆着墙壁中钻出人类的场面,坚定了一个想法。
眼前的人绝不是“牧羊人”。
虽然没有“牧羊人”的画像,但根据模糊的资料,她知道“牧羊人”的性格趋于保守与胆小,只有必要时才会突破自我,将生命抛之脑后。基于此,真正的“牧羊人”就算拥有穿梭墙壁的力量,也绝不会在白天使用,更别提,“牧羊人”怎会有穿梭墙壁的能耐呢?
他到底是谁?
“那您打算怎么处置我?”格里安问。
“其实我并不排斥囚犯们出门溜达。”阿道夫答非所问,“你但凡告诉我你想出去,我一定会给你一些时间,毕竟你爱我,不是吗?我对爱我的人从不吝啬。”
“可您还是将这里打造得密不透风——”格里安撇了眼头顶的通风窗,“在绝对密闭的环境下,每个囚犯都不开心,我认为这完全会影响实验结果,因此本着希望您的实验能够成功的美好愿望,我就出门溜达了一下。”
“这是个很好的解释,但我依旧无法容忍你脱离了我的掌控。”
格里安一言不发,感受到一股不妙的氛围。
连接到美狄亚的“通路”后,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不介意现在就开始行动,掀起一场足以震撼整座岛屿的风暴。
但若是如此,恐怕监狱里的人都得遭殃……
他们死了是小事,独立战争少了战斗力才是大问题。
“那您是打算?”格里安打算再看看情况。
阿道夫的笑意更浓,眼角却渗出泪水,血泪。
她开始颤抖,衣服下鼓起一个个拳头大小的肉包。
一声闷响,她的衣服炸裂,身体皮肤一块块剥落。
先是从手指开始,血珠不断渗出,汇聚成一条条恐怖的血线,接着,手臂上的皮肤也如腐朽的纸张纷纷掉落。
脸部的皮肤也未能幸免,额头、眼皮、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