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夜幕明月之下,从抚远镖局赶回何家堡的顾萧与江凝雪并肩而行,月光洒落,将两人的身影逐渐拉长,江凝雪望向身旁的少年,剑眉紧蹙,眼神闪烁,正苦苦思索。
何之道已死,何季逃亡,这座臧北城外的何家堡依然气势宏伟,却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怎么了,难道,熊风的话你也不信。”朱唇轻启,江凝雪开口问道。
顾萧蹙眉沉思片刻,开口道:“熊大哥的话,我是信的,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是说不上来。熊大哥说,当日何魁去往抚远镖局,直言抚远镖局惹上了麻烦,让熊大哥等人帮他演一出苦肉计,只要能骗过何之道,便能救下陈大哥还有抚远镖局。”
“起初熊大哥也不敢相信,何魁明明是何家现任的家主,却为何要帮起抚远镖局,直至何魁私下将苗庄往事和他的身份如实相告,熊大哥才应下,就这样,熊大哥及抚远镖局众人装作被何魁所擒,骗过了何之道。”
江凝雪疑道:“熊风所言并未有什么不妥之处,当日在何家后山中,初遇风姑娘之时,她也曾提及过抚远镖局众人之事,现在想来,让她去放了抚远镖局众人的应是何魁,只不过,她急于追回狮虎兽,替风家堡报仇,此时不在堡中。”
“没错,这前因后果,包括熊大哥说的,都没问题。对了,江姑娘可还记得何魁在向咱们说重阳笔失踪之时,曾提到过...最后见重阳笔的是何人。”顾萧也承认,熊大哥所说并无可疑与破绽,便开口向江姑娘提起了重阳笔的失踪。
江凝雪勉力回想片刻,开口道:“他说,当日他与金不移联手去刺杀何之道,却不敌,何之道动身前往后山,让重阳笔照拂受了伤的金不移...”
“不错,他还说了,何之道之所以没有取了他与金不移的性命,是因那神秘人忽然闯入,而那神秘人也恰被狮虎兽发出的吼声吸引离开,何之道为了狮虎兽,才没有杀他与金不移。”顾萧补充道。
江凝雪听顾萧又提起神秘人,神色微变,旋即恢复道:“那神秘人想来与重阳笔的失踪并无什么关联罢,何魁不也说了吗,重阳笔那时尚在花朝苑内...”
“这正是我苦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凡些江湖人士,无不有自己所图...江姑娘可还记得,那人恰在何之道要对我等下死手之时,从他说的寥寥数言看来,他与何之道并无仇怨,又不是冲着狮虎兽而来,那他到底图的是什么...难道是冲着咱们一行人而来...”
与其说顾萧在与江凝雪探讨,不如说更多的是在自言自语,梳理着他认为不寻常之处,此前江凝雪所说的“世外高人心思不明”顾萧并不认同,但碍于江姑娘的面子,顾萧并未明言。33
江凝雪早已知晓身旁少年的心思机敏,只怕说的越多,反被他瞧出端倪,干脆闭口不言。
顾萧见状,还道是江姑娘瞧出了自己心中疑惑,忙开口道:“江姑娘,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些事实在想不通。”
江凝雪并未在神秘人的身份上继续下去,而是岔开话题道:“既然已去了抚远镖局,那么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
正要开口回答江凝雪的话,却见何家堡方向远远行来一行人,顾萧扯起不明所以的江凝雪,踏地而起,直跃上一旁树梢,不等江姑娘疑惑开口,随即示意她莫要开口,而后以手示意江姑娘向下看去。
身着金银铜衣的何家护院,合力抬着个麻布袋子快步前行着,袋中之物甚是沉重,以至于这些习武之人都抬着费劲。
而这群护院的领头两人人,一人浓妆艳抹,却是男子打扮,另一人约莫三旬年纪,颚下一缕山羊胡子,不正是在臧北城中何家大宅前的笑阎罗与千手如来两位何家供奉吗。
顾萧顿起疑心,压低声音向身旁的江凝雪开口道:“何之道已经伏诛,按理说这些何家招募的供奉与护院应被遣散了才是,为何他们还在何家。”
江凝雪道:“你昏了三日,还不知晓这些事,自风姑娘离开何家堡去追那何季之后,何魁俨然已成了何家堡的新主人,这些何家供奉和护院,有些身负江湖恶名,可这何魁直言让他们好好为何家堡效力,既往不咎...我等作为外人,亦不方便多嘴。”
“那宇文兄与小杰二人...”顾萧又问道。
“宇文拓苏醒之后,见大家无事,便要辞行回逆刀门,将何家堡之变故禀报门内,何魁以同样要查探风家堡惨案幕后真凶为由,劝住了宇文拓暂守何家堡之变故。而小杰虽在何家堡擂台上让江湖客们印象深刻,可他毕竟在江湖上名声不显,他的话,不会有人相信的。”江凝雪耐心向顾萧耐心解释道。
望着笑阎罗二人领着一众何家护院抬着麻袋渐行渐远的背影,顾萧打定心思,向身旁江凝雪道:“咱们跟上前去瞧瞧,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见江凝雪点头赞同,顾萧二人不再多待,施展轻功追上前去,虽然在何家大宅前报名之时,顾萧在笑阎罗与千手如来二人手下过了两招,哪怕顾萧在何家后山石门八阵之中破镜器人,可并不清楚二人武境底细,也只是远远的跟着,并未靠近,以防被这二人发觉。
不多时,顾萧二人跟着一行人来到何家堡外一处荒凉之所,间众人已不再前行,顾萧与江凝雪忙藏身树后,探头望向笑阎罗一行人。
“都麻溜点,堡主已经说了,只要咱好好为何家堡效力,既往不咎。”笑阎罗尖锐之声,在何家堡外空旷之所,显得尤为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