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前辈,多谢。”听着密室中的惨叫渐渐消失,顾萧向着身旁已恢复了慵懒神色的唐九,抱拳道。
摆摆手,唐九打了个哈欠,开口道:“不用谢我,要谢就去谢她。”
顾萧自然知道唐九口中所说的她是指江凝雪,开口应道:“江姑娘将那铁莲花给了我,自己却身受重伤,我心中甚是愧疚...”
“你小子还不算彻底没良心。”唐九见少年面露愧疚,语气亦稍稍缓和。
“唐前辈,你是唐门中人,又识天下之毒,我想请教一种毒药。”顾萧话锋一转,已迫不及待开口。
唐九听顾萧提起“识天下之毒”的话来,似是想起了什么,侧首凝目,向顾萧开口道:“对了,你小子,怎的将我给你的解药吞下去了,你可知那仙魔叩的解药有多难配吗...”
“我是看了前辈的眼色,才配合前辈演戏的...不会那解药中也有剧毒吧?前辈,我这...是不是还需要服些什么...”顾萧听唐九提起配药一说,立时便想起适才密室中仙魔叩的猛烈毒性,让那残魂本体都难以抵挡,连忙开口。
瞧着少年显出稚嫩模样,唐九无奈摇头道:“罢了罢了,你适才要问些什么来着。”
顾萧见唐九未再追究自己吞了仙魔叩的解药一事,瞧着唐九的神情,亦猜出这解药无毒,又听他问起自己,忙开口问道:“晚辈想问的是一种名曰一晌贪欢的毒药。”
岂料“一晌贪欢”四字一出,却见唐九脸色微变,而后便又恢复如常,可这仅是一息的神情微变,却让顾萧瞧了个真切。
“前辈...”
顾萧刚想要追问,却听唐九沉声开口:“我从未...听过此毒。”
这回答让并未让顾萧甘心,唐九的神情分明识得此毒,正欲再开口时,却听旧址外有衣袂之声响起。
风家堡中的何家余孽已尽数伏诛,此时能有此轻功的,顾萧不用想便知来人是谁,向着屋顶开口笑道。
“雾前辈。”
言毕之时,那人已是跃入风家旧址苑中,向着顾萧开口招呼道:“我去了趟后山,回来时就听风家那小妮子说你去看望江姑娘了,结果去了慕夏苑,却又说你来了旧址,这一顿折腾...对了,那杂碎呢,老夫正好要寻他的晦气。”
顾萧转念想到,既然唐九不愿,就算自己追问,怕也不会有结果,被雾中仙这一打岔,正好化解了唐九不愿回答的尴尬,既然唐九知道,等寻个合适的时机,再请教更为妥当。
心中主意已定,顾萧便转向雾中仙道:“前辈来得晚了,那残魂已经丧命唐前辈的剧毒之下,魂飞魄散了...”
言及此处,却又想到那残魂在消散之际所言,继续开口问道:“雾前辈,那残魂消散前,曾言会有人替他报仇,你在石门八阵多年,可曾发觉还有其他魂魄逃出。”
雾中仙听顾萧说到那残魂已灭,连连叫好,可再听顾萧提起残魂灭前所言,一双眉头再度紧锁,思忖片刻后道:“此事说来话长...这地儿冷飕飕的,咱们换个地方详谈吧。”
说着,雾中仙竟从鼓鼓囊囊的怀中掏出瓶酒来,封口尚在,就已隐隐透出酒香来,顾萧不擅饮酒,更何况心中已打定主意要尽快动身,前往雁北,正欲开口拒绝,却听这旧址内院外响起笑骂声。
“我说老小子,喝酒也不叫上我们三兄弟嘛。”
循声望去,踏入旧址内院的正是鹤不凡三兄弟,开口笑骂的任不难见到雾中仙怀中酒坛,一双贼目滴溜乱撞,放出光来。
“你小子,不去守着风家小妮子,来寻我做甚。”雾中仙连忙抱紧了怀中酒坛,生怕自己得来的美酒被任不难盯上。
虽雾中仙表面上一如石门八阵中那般,与任不难不对付,实则心中甚是感激他们三兄弟在风姑娘受难之时的仗义相助,只不过面上还保持着嫌弃模样。
任不难又何尝不是如此,虽在石门八阵中被雾中仙丢进那虚空幻境中折腾了一番,可几人随着顾萧破了那残魂阴谋,早已将石门八阵中的不快抛诸脑后,不然任不难又怎会向着雾中仙厚着脸皮讨酒喝。
“今日无事,有熊大哥带着人在堡内守卫,堡主便允了我兄弟三人休憩一番,我三人闲来无事,便想寻木兄弟喝喝闲酒,却听闻木兄弟来了这旧址,于是我们便一路寻来了。”鹤不凡替二弟接过话头,回雾中仙道。
雾中仙自得人身以来,便时时刻刻想一场人间美酒,怎奈风家堡中难寻到共饮之人,见木一小子也已无事,便开口道:“既如此,鹤兄弟三人恰也无事,相请不如偶遇,木小子,咱们同去,饮他个半日闲,如何?”
顾萧心中暗道,自己这几日便要动身离开,与众人道别也好,于是应道:“就听雾前辈的,咱们就去饮他个半日闲。”
“好嘞,任小子,你去寻个宽敞的地儿,咱们不醉无归。”雾中仙见顾萧应下,便开口叫嚷。
任不难笑着应下,连忙转身离去,鹤不凡也随声开口:“既是吃酒,我与三弟二人去准备些吃食。”
“咳咳。”听到要去饮酒,唐九肚中的酒虫已被勾出了大半,见众人正要各自离去,无人在意自己,连忙开口,假意咳嗽。
顾萧这才想起唐九爱饮酒,心神一动,向唐九开口邀道:“唐前辈,不若一同去...”
话还未说完,唐九眸中已经现得意道:“看来,我的‘乖徒儿’还没忘了我,这总算得上是拜师酒了罢。”
听唐九重提“拜师”一事,顾萧哭笑不得,可唐九心中有顾萧想要探知的一晌贪欢之秘,只能顺着唐九语势开口道:“就算不是拜师,晚辈想请唐前辈饮酒,还请唐前辈...”
唐九抬手打断,开口道:“既不是拜师,这酒,不喝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