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二章-剑下逃生(2 / 2)

且听剑吟 知是荔枝来 2231 字 1个月前

宗慎行紧握手中兵刃,凝神聚气,并未开口,深知眼前之敌,不在望离山庄中那位剑神之下,想逃得性命唯有搏命一战,方有一线生机。

见锦衣未曾开口,唐九冷笑道:“莫说琉璃剑在手,便是这剑的主人来此,恐也保不住你的性命...”

声落之际,十二柄铜剑逐渐升腾,与这林中雨夜惊雷相较,虽声势不显,但那肃杀之意,已令十步之外的宗慎行汗毛耸立。

宗师境带来的压迫,宛若两座大山,压在肩头,胸腹压迫,如潜万丈深海,几令无法呼吸,宗慎行尽力平复呼吸,运转真气以挡,无形之势,于这尸骸群中无形交锋。

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糅杂血污,缓缓滑过锦衣面颊,眼看大战将起,却有一道人声,穿透雨夜。

“九叔且慢。”

随此声出,宗慎行只觉压力骤减,失力之下,双退一软,跪倒在地,万幸手中有琉璃剑顿入地面,才堪止住身形,大口喘气,总算平复些许,方才寻适才救命之声望去。

只见木屋之门已然打开,那位无双国士已立与木屋门前,抚须凝立,静静望向自己,在其身侧,青衫少年与先前那公子神色各异。

瞧得他们惊诧目光中略带同情的眼神,宗慎行不觉联想到当年自己母后死于寝宫中时,那些皇宫之中的太监、宫女,也是今日这般,有怜悯、不忍,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

屈辱爬上心头,明明已是力竭喘息,但宗慎行却迸出力气,以手拄剑,生生站起身来,目中显出些许嘲笑之色,挑衅望向唐九方向。

此时唐九眸中杀意已尽化震惊,微缩且颤抖的瞳仁,彰显这位宗师心境,至于锦衣三人,取他们性命,如探囊取物,惊的是倒映在瞳仁之中的公子延英,面上病容尽扫,虽还有些虚弱,但那份气度,仿佛又变成了当年惊才绝艳的天之骄子。

喜色一闪,又瞬间消止,只因唐九已经感受到了锦衣目光,败于自己唐剑莲花下的高手,没有百余,也有数十,至于江湖武者,更是数不胜数,有不甘受辱而自行了断者,亦有贪生怕死跪地求饶者,而败于自己手中,反露出此等不屈目光的,唯有锦衣一人。

许是心底生出敬意,亦或是不想这锦衣受辱,唐九收回目光,重落于十步开外的锦衣身上,肃然开口:“习武之人,傲骨为先,敬你是条汉子,以我兵刃,送你上路。”

声落之时,萦绕周身的一十二柄半指铜剑,似得感召,绕身半圈,随即悬停于身前,只见唐九掌心再握,手中铁莲竟如纸一般,瞬间融解,化作火红铁汁,在锦衣三人凝重目光注视下,只见唐九手握通红铁汁,抚于面前一字排开的一十二柄半指铜剑之上。

不过一息,映入锦衣等人眸中,那一十二柄半指铜剑亦被通红铁汁所覆,宛若撕裂黑夜熊熊燃烧的江河...

左掌疾出,直握上似在燃烧的通红铁汁,在锦衣三人注视之下,咬牙抽出。

只见那燃烧的通红铁汁中,一柄剑赫然显现,随着唐九抽离一分,林中杀意便浓一阵,此刻的林中春夜细雨,似也不再携春日寒意,仿佛尽数化为燃烧的血红铁汁,朔朔而落。

十丈开阔,宛若炼狱。

此刻木屋之前,青衫少年骇然,当日离开风家堡时,唐九曾赠自己一枚唐剑莲花,虽用它在慕容谷虚无之境中与恶蛟残魂一斗,但比起今日唐九施展出的,却如云泥之别,震惊之下,青衫已忘却了适才木屋中事,只在心中惊呼。

“这...便是宗师之威吗?”

唐九全力施展,融莲化剑身姿落入木屋门前唐延英目中,登时大惊,深知唐九性子的他,知道自己这位九叔真正动了杀心,想起自己与身旁老者的赌约,立时开口大喝道。

“九叔!不可杀他!”

唐延英之声,几是竭力而吼,令本已动了杀心的唐九,于面前铁汁熔炉之中抽剑之势稍缓,此前如是出于尊敬此等对手,眼下不得不尊未来唐主之命。

挥袖一抚,半抽显锋的唐剑登时熄灭,铁汁与十二柄半指铜剑各自分离,重化铁莲、铜剑再度悬浮,随着唐九再挥衣袖,铜剑归莲,莲归衣袖,

此十丈之地,再不见唐剑莲花,便是适才如同流星火雨的春夜细雨,也一并消散,林中重归平静。

直至此时,宗慎行三人终是知晓自己这条性命已然保住,王颜、青石瘫坐当场,环视着木屋之外,满是金刀门弟子尸骸的十丈之地,不知何想。

再观锦衣,微阖双目,看似镇定,心中早已波涛似海,本以为自己在那位‘剑神’座下多年,早已见过了这世间最高一峰,尤是破境知天那日,自信遇世间任何高手,皆有一战之力,没想到尚未归晋,便遭受此挫...

不过宗慎行潜入齐云多年,几经磨砺,再不是当年只会抱着娘亲尸首痛哭的皇子,短短几息,就已调整了心境,再睁双目之时,不再有那侥幸逃生之色,而是眼眸疾转,思索这宗师高手,为何会饶得自己一命,当然,此刻也绝不是逃离之时,唐九留自己一命,自与那病恹恹的公子有关...

绝对武力面前,唯以静制动,方是上策,宗慎行定下心思,顺适才公子之声望去,见他矗立木屋阶前,衣衫随风而摆,此时正回首与那位将自己逐出江霖的老者开口。

立于唐延英身旁,老者抚须而立,目光从容扫向满地的金刀门弟子尸骸,眸中隐隐透出些许欣慰,耳中却响起唐延英之声。

“先生...看来这赌局,是在下...”唐延英喝止唐九,保住了那锦衣公子性命,目中喜色稍显,哪怕不在疆场,自己赢下无双国士一阵,已能自傲,也不枉自己这么多年研文习武,带着几分得意,开口欲向身旁老者追问赌注之时,却不曾想,变故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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