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斜肩挎了一个兜子,右边胳膊上还挂着一个大三角兜,三角兜里装得鼓鼓囊塞。而在张援民背后,一个黑布长包支棱巴翘的。
黄贵皱眉眯眼看了张援民两眼,口中喃喃道:「张兄弟背的那是啥呀?」
「呵呵。」听黄贵这一问,赵军忍不住乐了,他呵呵一笑道:「我张大哥说那叫缚猪钩。」「什么玩意?」赵军的话,黄贵听清楚了,但没听明白。
赵军也不知道该咋和黄贵解释,而这时张援民已来在车箱前,冲黄贵一抬手,道:「黄哥,你咋不坐前边儿呢?解臣兄弟能找着道儿么?」
「他能!」黄贵笑道:「我家那儿好找,我得看着我那仨狗呢。」
说完,黄贵看了一眼将下巴垫在自己小腿上的狸母狗,和那两只蔫了的小狸狗。这三条狗就跟头一次坐车的小熊一样,晕车!
就这样,张援民上了副驾驶,汽车开出永安屯,一路直奔岭南!......
当赵军他们走了以后,王美兰突然感觉家里空了。而赵有财虽不像她那样多愁善感,但心里却充满了苦涩。
直到到了单位,赵有财还不咋乐呵呢。等看到韩大名以后他叫住了韩大名。「师父。」韩大名问赵有财说:「咋的了?」
「唉!」赵有财叹了口气,艰难地说道:「明天来上班前儿,再给我拿两百块钱。」
「啥?」韩大名一时间甚是惊讶,忙问道:「师父,家里是有啥事儿么?」
那钱都是赵有财的,韩大名只是替人保管。但赵有财昨天四百、今天二百的,让韩大名有些担心。「没事儿。」赵有财摇头,强打着精神编瞎话道:「赵军结婚,家里使钱的地方多。我当爹的,那就得管呐。」
「那得管啊!」韩大名附和一句,然后安慰赵有财说:「师父你也行了,咱小军那可是孝顺孩子!」「嗯。」赵有财鼻子发音「嗯」了一声,似自言自语地说:「他可孝顺了!」
哪怕声音很小,但说到「孝顺」二字时,赵有财也忍不住加重了一下语气。赵有财口中的孝子,此时正在通往岭南的路上。
从永安屯出来,汽车行驶两个半小时左右,便来在了桥头村。
眼看要快要到自家村头时,黄贵跟赵军说了一句:「兄弟,咱要到了哈!」「啊?」赵军闻言,忙回手在车厢上拍了两下,听到声音的解臣一个急刹车。黄贵见状,忙问赵军道:「兄弟,咋的了?」
「先不回家!」赵军对黄贵说:「老哥,你给我们指路,到你家地上头瞅一眼。」「那不行啊!」黄贵一听,脸色骤变道:「来了,你得先到家呀!」
「老哥呀!」赵军抓住黄贵手腕,说:「咱也不累,坐一早晨车了,先去溜达、溜达。」「这····「」黄贵刚要说什么,开车的解臣从车窗探出头来,喊道:「军哥,咋的啦?」「不进村儿!」赵军回了一句,然后问黄贵道:「老哥,到底往哪么走啊?」
「啊!」黄贵喊道:「解臣兄弟,往南边去,走到头再往上头顶!」「好嘞!」解臣答应一声,再次将车启动。
大约五分钟后,在后车箱里的赵军就察觉到了不对。准确的说,是雪不对!
黄贵家这边下雪了,这事他之前就跟赵军说过。在来路上,走那备战公路快到岭南时,赵军就发现地上有雪。
而此时,路上还是有雪,但这雪和之前看到的雪就不一样了。
之前看到的雪,白而细软。而此时看到的雪,不仅脏了,还松如沙粒。
赵军一看就知道,这是升温引起的。按理说越往南越热,越往北越冷,可前天、昨天黄贵描述情况不是这样啊!
黄贵让车往南走,解臣一路开车过来,等到了阳面儿,汽车所过之处,只听「嘎吱」声响声不断,赵军探出头去一看,遍地皆冰!
赵军心知,肯定是昨天、前天升温,导致雪化了。阳面的雪化成水又结冰,而背阴面的雪就是刚才那种状态。
「哎呦!」黄贵也是一怔,皱眉道:「我走两天还开化了?」
再往前,地上没冰了。但那土路表面上冻,冻住来回的车辙印成一个个硬邦邦的土楞。
「得亏来了!」赵军对黄贵说:「老哥,今天打不打啥都次要你得领我简单搁你们这山场转转。」
「哎!」黄贵也是打围的行家,自然知道赵军是什么意思,而且要换做他,也得是如此。又走了两三分钟,黄贵说前面就是他家那片黄豆地,赵军便拍车箱叫解臣停下。
张援民、解臣先从车上下来,此时的张援民,只挎一个挎兜子、背一杆缚猪钩,问后车箱上的赵军说:「兄弟,撒狗不得?」
赵军刚要答话,他身旁有狗蹿起,如人而立,一条前爪搭在挡栏上,冲若前方「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