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亲姐弟,赵春也不商量,直接就说要个狗崽儿。但这很正常,这年头母狗下崽子,家里能留下一个就不错了,其它的都是送人。
所以赵春也没多想,毕竟这家里满院子都是狗,还能再养吗?
可赵春说完,就见赵军、王美兰相视一眼,然后他们娘俩笑了。
赵春也笑了,她开玩笑似的问道:“咋的?不想给我呀?”
赵春这么一问,就连旁边的杨玉凤和翻墙回来的金小梅都乐了。
大伙全都乐,直接就给赵春乐懵了,赵军笑着对她道:“姐呀,这个你跟咱爸说去吧,我们做不了主。”
“嗯?”赵春一愣,就听王美兰道:“是,你爸说了,这窝狗崽子谁也不能给。”
“为啥呀?”赵春茫然地问道。
“说是怕咬断亲。”杨玉凤笑道:“先头都答应给我们了,后来又说啥不给了。”
“这老头儿!”听明白是自己老爹作妖,赵春也笑了,她忽然拔高声音道:“那我家狗,他咋要呢?”
“哈哈哈……”
……
永安林区45林班往东,踩着岗梁子一直向上走,会看到一片跳石塘。
在那跳石塘里,有块巨石形如一人站立。所以,这片跳石塘被当地人称为是巨人砬子。
在巨人砬子西南角,有一片树林。此时在林子里,两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地藏身在两棵树后。
他俩怀抱钢枪,背靠大树而立,他们正是林业局的保卫科科长李春明与保卫员张冬至。
“fū呜……”
忽然一阵怪异的口哨声传入二人耳中,李春明将身一转,人已从树后出来。
李春明往前一挎步,人从树林里蹿出的同时,整个人往前一跄,顺势单膝跪下。
下一秒,李春明端枪上脸,同时屁股坐住跪腿的脚后跟,枪把子紧紧地靠住肩膀头。
张冬至此时离李春明有两米远,而且是在李春明后方,只见张冬至把枪稳稳地架在了一棵小树的树杈上,然后瞄向跳石塘的方向。
“嗷……呜…嗷……呜…”
兽吼声自跳石塘内响起,霎时间林中飞鸟腾空,山风穿林而过,满树枝条摇曳沙沙作响。
可那李春明、张冬至,二人如雕像一般,一跪、一立都纹丝不动。
二人脸颊绷紧,面无表情。此时二人一眼睁、一眼闭,睁着那只眼睛盯着枪星,眼神中满是刚毅。
“嗷……呜……”
嗷声长、呜声短,但兽吼声飞速向二人靠近。
李春明、张冬至齐齐屏住呼吸,就等猎物现身。
枪打一口气,而且这是打虎,第一枪尤为重要。
“叮……”
突然,一道怪异的声音自二人身后蹿天而起。
李春明、张冬至藏身的那边林子往西不远,是一个很陡下坡。
一直往下数十米,是一条爬犁道。
此时一道怪异响声自坡下蹿了上来,在林子那边炸开。
“嘡!”
冷不丁这一下子,给李春明、张冬至吓得一哆嗦。
也正是这一哆嗦的时候,只看一道黄影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奔南方而去。
那一响,不光吓到了李春明、张冬至,同样吓到了他们蹲守的猎物。
“嘭!嘭!嘭……”
李春明、张冬至移动枪口,追着那道黄影打枪。可那家伙速度太快了,真像老人们说的,就是一阵风。
即便二人留出了提前量,但每次当他们勾动扳机时,黄影就已经掠到了提前量的前面。
这也是为何当初四大炮手半夜蹲虎,赵有财连一枪都没能打出的原因。
“叮……嘡!”
“叮……嘡!”
这边枪响,后头还有炮仗声不断在林子那边炸开。
“哎呦我艹!”张冬至把枪口自树杈间抽回,回身朝着半空中就打。
“嘭!嘭!”
这纯是在发泄,他的子弹根本打不着那放炮的人。
……
几乎是与此同时,在永安林区64林班后身,有一片原始森林,这里被当地人称为是大杀岗。
这山主岗由东延伸至西南,越往上山势越陡峭。
在东山南坡一个簸箕崴子里,横七竖八地卧了四十多头野猪。
马上就到小雪了,这些野猪即将准备繁衍下一代。
这么大一帮野猪,里面有三头炮卵子,但此时它们不再争斗,是呈三足鼎立的状态,都已经接受彼此的存在。
反正猪群那么大,成年的母猪将近二十头,单靠一个炮卵子肯定伺候不过来。正好多两个分担的,也能帮着守护猪群,驱逐其它的炮卵子。
此时还不到中午,这些野猪都没起窝。冬天食物难寻,起床不管干啥都得消耗,所以这些野猪一般得趴到午后。
忽然,一头母野猪把脑袋一扬,鼻子抽动间发出“吩儿吩儿”的声音。
下一秒,数十道“吩儿吩儿”声几乎同时响起,紧接着一头头野猪起身。
这些野猪有些惊慌,它们起窝都没撒尿,结成阵势就往下跑。小黄毛子先行,紧接着是隔年沉、母野猪,三头炮卵子断后。
当野猪群走后没两分钟,一兽出现在它们刚才趴窝的地方。
又是一只虎!
这只虎,体型比在小44林班扑马的那只虎还大,同样是一头成年的雄性东北虎。
永安人称赵军为野猪倌,可在这山里,还有一位野猪倌。
老辈跑山人说,当有大型野猪群出没的地方,它就会出现。它会不急不慢地追着猪群,然后隔三差五地抓个野猪来吃。
这帮野猪就如它放养的一样,它就像赶猪的猪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