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刹那间,营中仿佛干柴遇上烈火,一发不可收拾,也不管什么阵势,直接扑向还在错愕的泾原军。
火光照耀下,鲜血互相交织。
惨叫声跌宕起伏。
忠武军对史怀操的仇恨此刻全都转移到泾原军身上。
人在这一刻变成了只知杀戮的野兽。
李师泰手抚陌刀大笑,“人可杀,马都给本将留着!”
陈玄烈想的只是解决危机。
但李师泰想的却是斩草除根,手段比自己狠辣多了,果然这年头能爬上去的人,无不心狠手辣,这是乱世的生存法则。
就像今日,如果忠武军不动手,那么被杀的一定是忠武军。
或许从一开始李师泰就知道史怀干包藏祸心。
“你们……”史怀干惊愕的无以名状。
泾原军入营,已成瓮中之鳖。
他身边的两名将领没有惊讶,拔出长刀,“杀尽许贼!”
生死存亡面前,泾原军也疯狂起来,两军混战在一起,血肉横飞,仿佛不共戴天的仇敌一般。
“五郎当取贼酋首级!”李师泰笑容无比狰狞。
“领命!”陈玄烈叉手一礼,捡起一把长矛,与身边十余人迅速形成一个小阵,朝着史怀干杀去。
忠武军服短后褐,以黄巾裹头,很容易区分。
不过看着同样穿着大唐盔甲的泾原军倒下,心中多少有些不适。
但如果史怀干得逞,那么今日倒下的就是自己和忠武军。
乱世之中,仁慈往往是致命的弱点。
当初没杀史怀干,才点燃了双方之间的矛盾,牵扯出了这场杀戮……
陈玄烈出手越发狠辣,以长矛破开贼军的阵型后,换成横刀近身搏杀。
手起刀落间,残肢与碎肉齐飞。
就连敌人的长矛也被一刀削断,皮甲更是轻易被剖开。
“果然好刀!”陈玄烈杀性大起。
身边的田师侃更是勇猛,铁挝在手,一击下去,脑浆迸裂,连铁甲也扛不住他势大力沉的一击。
王劲锋则提着刀盾护卫在陈玄烈身边,遮挡四面八方刺过来的刀和矛。
两炷香功夫,陈玄烈已经杀入敌军之中,直奔史怀干而去。
上一次放过这厮,这厮不知死活,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你……”史怀干也发现了杀来的陈玄烈,竟然颤抖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身边的亲卫护着他后撤。
但这时又能逃到哪去?
四面皆是杀红了眼的忠武军,两边的战力不可同日而语,忠武军如狼似虎,悍不畏死,又占据地利人和。
泾原军置身陌生环境之中,四面都是敌人,心有惧意。
“杀了我,你忠武军也休想活命!”史怀干被逼到绝境,指着陈玄烈怒喝。
田师侃一铁挝砸下去,战马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脑浆四裂,倒在地上。
田师侃舔了舔脸上沾的红白之物,咧嘴大笑,露出一口森然的黄牙。
“疯子……尔等都是疯子……”一名泾原军吓的心胆俱丧,掉头就跑。
但眨眼间身影就被刀矛吞没……
“别……别杀我……”史怀干睁大眼睛,连刀都不敢拔。
陈玄烈挺刀快步上前,一句废话都没有,刀光一闪,史怀干的求饶声戛然而止,脸上出现一道狭长伤口,然后整個人从战马上滑落下来。
“降了,我们降了……”
还活着的泾原军哭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