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本就穿的不多,这几个女人身上更是单薄,在酒的助兴下,身体越发膨胀。
不过王建和李师泰心思不明,弄不好劫狱就是个坑,陈奉先田克荣还羁押在牢狱之中,陈玄烈暂时没有这个心情。
恰巧这时候梁延寿在门外低声道:“兄长,有故人来见。”
王建笑道:“五郎的故人就是我王八的故人,何必见外?”
李师泰帮腔道:“对对对,都是许州乡邻,一同聚聚也无妨。”
一旁扑在女人身上的韩建也抬起头来。
这么一弄,倒让陈玄烈不太好拒绝。
门外传来陈奉礼略显苍老的声音,“某年纪大了,就不搅扰诸位的雅兴。”
王建望了一眼李师泰,李师泰微一点头,“原来是陈九叔。”
陈玄烈起身,那女人还挂在身上,在耳边娇喘一声,“哎呀,郎君休走嘛……”
“娘子莫急,他日再来拜会。”陈玄烈端起案上的酒朝王建举起。
“那可就说定了,我等改日再会。”王建也举起酒豪爽的一饮而尽。
出了门,陈奉礼一言不发。
直到走出坊外,回头见没人,才低声道:“此人诨号贼王八,早年以杀牛偷驴、贩卖私盐为业,后从军,投杨监军麾下,这几年在军中颇吃得开。”
这年头贩卖私盐的都是狠人。
“杨监军?”陈玄烈离开许州三年半,早已物是人非。
陈玄礼道:“忠武军监军使杨复光。”
“原来是他……”陈玄烈心中一动。
唐朝的宦官并非都是祸国殃民之辈。
王建背后是杨复光,劫狱不是小事,难道背后有杨复光的参与?
陈玄烈一阵头大,此番入城只是救人而已,没想到事情越弄越复杂。
不过复杂也在情理之中,一千多人的忠武戍卒里面,就分成了各种派系,勾心斗角,何况这么大一个忠武镇?更不用整个大唐斗的乌烟瘴气。
这时堂弟陈玄濬忽然插了一句,“兄长可知两年前……田令孜欲令其兄陈敬瑄为忠武军兵马使,被崔节帅拒绝,田令孜自此与崔节帅不和。”
兵马使等于掌握了忠武军的兵权,崔安潜这个节度使等于被架空了。
这情形跟邠宁差不多,薛弘宗为节度使,但邠宁的大权都在兵马使罗元杲手上。
唐朝的太监果然都是做大事之人……
“还有这事?”陈玄烈天天在西北杀人放火,还真不知道这些破事,“但这跟如今形势有何关联?”
陈玄濬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几圈,“田令孜、杨复光皆阉党中人,崔节帅与郑相公乃士族清流……”
“你怎知道这么多?”陈玄烈惊讶的望着这个貌不惊人的堂弟。
“小弟……不能从军,屡试不第,只能多听些闲话、做些闲事。”陈玄濬脸上浮起淡淡的伤感。
文路子比武路子难走多了。
陈家早已没落,加上他长得像个侏儒一般,能考中才是怪事。
陈玄烈想起一个故事来,大才子罗隐也是屡试不中,便投诗给宰相郑畋,郑畋之女读罗隐诗,惊为天人,遂心生爱慕之意,后罗隐拜见郑畋,郑畋让女儿在帘外窥探,一见罗隐相貌奇丑无比,连忙退却,庶族出身的罗隐从此被大唐拒之门外。
自己这堂弟长成这副鬼样子,能考上才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