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肉饱满清甜,味道很好。
楚大小姐看起来是随便戳了一个,其实是暗戳戳地戳中了她觉得最好看也最好吃的那一个。
事实证明,吃货的眼光果然十分敏锐。
这样的投喂对于楚倾眠和苏成意来说,并没什么特殊之处,因为这就是两人平日里相处的模式。
但落到旁人眼里,就泛滥着一种狗粮的气息,年轻一辈聚集的那团地方立马响起一阵“诶哟——”的起哄声。
楚倾眠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在大家面前,虽说有些害羞,但又颇为理直气壮。
见过今天这一面之后,就是正儿八经的见过家长的男朋友了,啊,还要再加上一句以结婚为目的在交往的男朋友。
那么,其实做点什么都不过分吧?
但显然,有人觉得过分。
楚倾眠外婆将手里的塑料叉放回铜盘里,慢慢开口道:
“管家。”
原本已经退到很远的角落里的韩管家又匆匆赶上前来,低头道:
“在的,您有什么吩咐吗?”
“炉子的火不够了,再添点,这房子朝向不好,冻人的很。”
外婆紧了紧身上的毛毯,这样说道。
苏成意听着她这非常熟悉的口音,心道一句果然如此。
很显然,这位头发花白的瘦小老太太,非常符合大家伙对于资本家老太太的刻板印象。
这样说起来,其实韦佩兰还算不上,她看起来更像是工作狂人,而这位老太太才是正儿八经的重量级。
“眠眠。”
老太太继续开口道。
“诶,外婆。”
楚倾眠回过神来,走到她身边,细心地替她掖好毛毯的边边角角。
“您还觉得冷吗?需不需要我再去给您拿张薄毯来?”
“不用了,你坐下来。”
老太太抬抬下巴,示意楚倾眠就坐她旁边预留出来的空位。
“最近这段时间,公司的发展可还顺利?有什么问题,在这里说出来,大家都在,索性一并帮伱解决了,倒也省得今后麻烦。”
“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外婆,上季度财报的话,前段时间您应该在妈妈那里看过了吧?”
楚倾眠笑吟吟地回答道。
苏成意隐隐约约听出来,大小姐这话其实略微有些阴阳怪气在里头。
“财报反馈不出来隐藏的内部问题,你作为公司的所有人,自然要多多上点心,什么都交给你妈去处理的话,那还能叫你自己的公司么?”
老太太攥起薄毯的一角,掩脸咳嗽了两声,似乎说这段话极度耗费她的心力。
楚倾眠闻声抬起头来,开口道:
“吴妈,麻烦去把侧门和偏窗都关上,再拿张新的毛毯来。”
“好的,小姐。”
楚倾眠把新的毛毯给外婆裹上,又细声细气地说道:
“眼看就要冬天了,您多注意身体才是,感冒了可就麻烦了。妈妈这段时间难得在家,也正好多陪陪您。您要是担心的话,空下来亲自去公司看看就好。”
“你倒是有孝心。”
老太太又咳嗽了两声,似乎觉得她这话说得还算顺心,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些许。
半晌,她掀起眼皮看向另一边的苏成意,后者也正望着她这一边,眼神对视之后,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闪躲的意思。
随后,苏成意站起身来,倒了杯热茶。
“热茶温度正好,您端一杯暖在掌心,会好一点。”
话音落下,他将这杯茶递到楚倾眠的手里,低声叮嘱一句。
“小心烫。”
“好的好的。”
楚倾眠确认温度适宜之后,才将茶杯递到外婆手里。
苏成意这行为显然不是讨好,是一种略带疏离的礼貌,甚至避开了递茶的交接动作。
老太太端着热茶,缄默了半晌。
其实从她开口的那一瞬间起,在座的人就都知道,欢乐时光结束了,接下来肯定是像这样沉默中混合着尴尬的环节。
于是四周的空气也都变得沉默起来,年轻一辈都觉得如坐针毡,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想借机溜号,却又不敢。
尤其是表系的兄弟姐妹,个个都深知自家外公外婆有多么难以相处,因此个个都紧绷着脸,不敢有丝毫放松。
“鸣谦,前些日子参加的国学竞赛,成绩如何?”
摩挲着茶杯,老太太继续开口道。
被叫做鸣谦的男生闻言微微一顿,颔首回答道:
“抱歉,我的表现不好,在决赛车轮战的环节输给了前一轮的守擂者。”
老太太闻言并不回应,就任由他保持着低头认错的姿势,继续若无其事地开口道:
“谷秋呢,上次的比赛拿到奖了么?”
谷秋就是一直安安静静站在一旁几乎没说过话的表姐,她垂着眼睛,声音有些颤抖。
“拿到了,但第一名的选手经验较我来说丰富得多,最后总分差0.5分,我只拿到了第二.”
“输了就是输了,多此一举扯什么经验,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么?”
老太太眉毛一竖,语气极为严厉。
于是周围的温度又因为她这训话的架势而凉了好几度。
苏成意眼尖,瞥见这位叫做谷秋的表姐悄无声息地打了个哆嗦。
而坐在另一边的楚倾眠抬起了眼睛,嘴角微微抿起,似乎是感同身受到了同一种熟悉的压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