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马日行千里跨山越河。
从龙骨山出发,不需半日便可入京畿道。
林北也不荒废这段时间,他继续吸取地煞之气炼体。
肉身越发接近金身。
林北到六境不难,难的是如何让自己在极境走得更远进入。
五境已经给了他答案。
四境突破和极境突破不可同日而语。
他需要让自己达到极致极境突破。
一边炼体,一边还得压制自己的境界。
在外人看来,林北就像是闭目睡觉。
大管家也不过多窥视林北,毕竟他只是奉命接人回去。
林寅没有进来。
在林家,上下级还是严苛的。
只有孙无延那个傻子才会看人下菜。
下人终究是下人,纵然你受到器重也不该骑在主人头上。
林寅懂得这个道理,或者说越是世家大族对此越是严苛。
林北在如何也是林家血脉,不是谁人都可以欺负。
林寅坐马车外,便是表明自己身份。
...
京畿道为上京管辖。
不同于江河道之流,京畿道的道令才是真正的掌权人。
这个位置也是历来各家争抢的位置,不仅权力巨大,所得利益更是丰厚。
京畿道有着天宇三大商会的开设分行,便足以将天下逐利人吸引过来。
故而道令之位,每甲子年一更迭。
以各家子弟担任。
两位青年共落座茶楼交谈。
“林家弃子?想不到堂堂的众木归林,却也闹出这样的事情。”
锦衣青年嘴角微微上扬,带着若有若无讽刺之意。
对面剑眉星目的英朗青年不置可否,“不过是镇北王年迈,方才想起还有这一个儿子罢了。”
“哎,崔兄慎言啊。”
虽是这样说,可锦衣青年却嘴角笑容更甚,全然没有议论堂堂镇北王的心虚。
崔三白看了眼他,淡淡说道:“怎么?你赵七言堂堂玉京剑仙赵家嫡子,怕他们?”
赵七言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只是在他人地界,还是慎重的好。”
“再者,今日你我同游,不就是为一场好戏吗?”
他努努嘴,示意崔三白看向那尽显富贵的车水马龙队伍。
崔三白看到车队中的青年,眸光一闪,“林家。”
赵七言笑道:“准确地说,是冀州林。”
“林家七脉,声势浩大。”崔三白眼内流露出一丝惊讶,“区区一脉出行便有如此声势,也难怪上京中不少人算计他们。”
赵七言头疼地说:“崔兄啊,此地不是玉京,你我交谈,还是谨慎啊。”
崔三白起身至窗口,俯瞰车水马龙过去。
“七脉之中,冀州林最早起势,就连诸多冀州宗门也都归附其门下。”
话语落下,就见一队铁甲黑骑而来。
身上血煞之气浓烈,哪怕是隔着一条街道,也让人忍不住皱眉。
黑骑停留在车水马龙前,为首之人身上血气滚滚,铁甲更加精致繁琐。
看到那人,崔三白意外道:“大戟军将军,弓曹。”
“他与冀州林有仇?”赵七言闻言也是看去。
崔三白摇头说道:“他与林家有仇。”
赵七言若有所思,“我记得他是七境,如今也不过六十岁,如日中天的年纪得罪了林家?”
就见弓曹翻身下马,大步走向车队。
车队前的青年抬起手,示意车队不要乱。
他走向弓曹。
二人的步伐牵动人心,让人紧张起来。
走到面对面。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要打起来了。
可却见弓曹一个弓步跪下,声音带恨,“林北害我甲宗被灭,请公子成全!”
青年仰头似是不忍,他长叹一声,“弓曹,你出身甲宗,甲宗为我林家效力,却因一人怨恨而落得如此下场。”
“甲宗满门,只留下尔等,让人唏嘘。”
“我虽为林家之人,却也不忍。”
“他虽姓林,可终究还未入宗族之内。”
说完,他闭上眼睛挥手,“此事,我林家不好干预。”
得到这个回答就够了。
弓曹用力一磕,再起身时,地面碎开数块。
林家不管,便意味着在林北正式被收回林家之前,他还可以动手。
赵七言看到这一幕,更是大跌眼镜。
“弓曹是林家的人?”
他的思绪飞快,理清楚其中关系后忍不住拍案叫绝。
“甲宗是冀州宗门,看似与圣朝合作,实则却是归附林家之中,妙啊。”
“甲宗前些日子被林家松爷所灭,这弓曹却将矛头指向林家弃子,崔兄啊,这场大戏远比我们想的更加精彩。”
“弓曹披甲功纵是在十万大山中与妖族对垒也不曾负伤。”
“这身横练怕是连武夫都不及。”
“听闻那林家弃子是一位武夫,如此矛盾对决,让人忍不住欢喜啊。”
他哈哈一笑。
弓曹已经得了允许,带领黑骑纵马而上。
青年睁开眼睛,他的眼睛里哪有什么悲天悯人和不忍?
视线扫向高处二人,“赵七言、崔三白,玉京那两家过来了,想看林家的好戏?”
他冷哼一声,甩袖前行。
车队跟上。
...